蕃一代名將,葬身狼腹,只餘一架森森白骨,獰猙而臥。
關於此人一切,盡皆化塵化土!
英洛心中,惆嘆莫名。
生死之危既然已解,不由全身疼痛脫力,靜靠在樹幹之上歇息。周崢面上,悲喜之色漸湧,半晌坐倒在工、樹幹之上,只鳳眸中光芒漸斂,灼熱堪比驕陽。
卻見狼群緩緩而撤,竟是向林中而去。二人這才發現,這裡竟是一大片胡楊林,雖已過了新年,但積雪未融,左近樹上所掛枯葉早已在瞎木徵與周崢對決之時脫落殆盡。唯有樹幹,形態各異,有的如鯤鵬欲飛之勢,有的如神狐擺尾之姿,更有龍蛇齊舞,獰猙若夜叉巡視者,不一而足,壯美非凡!
二人呆過片刻,不過交換眼神,已知對方之意,竟在樹巔狂跑,逐狼群而去,想看看這群狼靜宿之地。
這群狼嗚嗚而叫,呼兒喚女,奔行一刻,只將樹上奔跑兩人累得出了一身熱汗!
英洛倒還罷了,肌膚完整,只覺粘澀。偏周崢渾身是傷,雖是淺痕,但熱汗一澆,疼癢難忍,差點從樹上掉下來!
他強撐著再奔片刻,卻見林中樹葉,已見綠意,溼氣撲面,霧氣氤氳,再疾走片刻,視野突的開闊,竟是來到了一片碧波盪漾的暖泉之地。泉邊叢草綠如一筆刷漆,竟是分不出淺淡,一樣深濃之色,讓一路在荒瘠之地行來的二人驚歎不已,恨不能立時解衣而浴,盡洗征塵之色。
群狼既見暖泉,嗚嗚而呼,語氣低暱,只見群狼之中威武雄壯之輩,皆撲通撲通跳進暖泉之中,樹上俯視的英洛由不得跌足,直嘆暴殄天物。
二人一路奔來,早已趴在一株樹上。周崢此時語聲低柔,竟與群狼呼聲柔意相似。他低笑道:“洛洛彆氣,待群狼離開之後我們……我們再下去洗不遲!”
英洛哪裡分得出神來細辨他的語氣?唯有將一雙晶瞳盯牢了泉中公狼。不過片刻,她不由驚呼道:“崢哥哥,我知道了,這溫泉有療傷之用。你看湖中游竄嬉戲的群狼,皆是有傷之身,雖在慘叫,但聽起來倒像很是舒服!”
周崢此際對她“溫泉”之詞亦見怪不怪,俊面之上,血汙狼籍,眸光瀲灩,柔聲道:“哦!”
不過一個時辰,泉內群狼呼朋引伴,溼漉漉出得湖來,抖抖身上毛髮水滴,竟是呼嘯而去,也不懼寒!
二人在樹冠之上趴了良久,不見群狼回來,相視一笑,緩慢爬下樹來,在岸邊草叢之上駐足,竟似不能相信有此等際遇。
周崢身上衣衫本來襤褸,偏他要做出儒雅之姿,溫聲戲道:“洛洛請!”
英洛此時方感覺到其人目光灼烈,竟是燒將過來,自己身上寒意被這目光注視,竟是退散不少。背後剛起的一身熱汗此時粘在肌膚之上,粘溼冷滯,透心透背的涼意。她早非昔日鈍人,總也能將眼前形勢看清一二。
周崢唯見她燦然一笑,將身上衣甲盡解,唯有白色褻衣褻褲貼身而裹,衣衫盡皆寬鬆,雖無曲線暴露之憂,但腳下靴襪輕脫,露出嬌巧巧一雙纖足,站在如漆綠草地上,只引得他喉結大動,不由大大嚥下一口口水……
她大概是感覺到了溼涼之意,禁不住打個哆嗦。周崢只覺其人楚楚動人,弱不勝衣,輕盈站在綠草之上,秀髮雖一路上鮮少打理,蓬亂如草,但眏在他眼中,只覺平添一股離亂悽美之意。
從來溫柔鄉是英雄冢!他再顧不得許多,向女子撲過去,卻見她俏然一笑,並不脫衣,撲通一聲跳進了暖泉之中,不見蹤影!
就在他惶急之際,卻見泉中央冒出一團海藻樣凌亂的墨髮,其下玉容之上正盈滿笑意,脈脈看著他!…他一時心旌搖曳,向來引以為傲的自制力潰不成軍。
撲通一聲,他亦跳下湖去!
春 色
周崢甫一下湖,便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