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泠的氣息尚有些不穩,心中卻起了一絲異樣的感覺。若她沒有記錯,赫連凝惜是逸的師妹,那麼他對她的真實身份又知道多少呢!“逸,那個紅衣女子的事你知道多少?”她輕輕啟唇,問出了心中最想問的問題。
他奇怪地瞧了她一眼,略加思索之後才道,“紅衣,二師妹,擅暗器,其餘不知。”他與紅衣著實不熟,雖師出同門,卻是一先一後,只在師傅失蹤那日,與小師弟一起,他們三日才是第一日相見。之後便是各奔東西,毫無瓜葛。
這人性子這般古怪,怕是年少之時也是孤僻寡言,即使認識也不甚熟諳,她還真是多此一問。
“她是北薊長公主,一直潛伏在皇宮之中伺機而動。逸,你與她師出同門,我想你幫我將她找出來。”她瞥了一眼手中還未開封的信件,不知那赫連凝惜又打算玩什麼花樣。丞相如今也不在宮中,皇帝哥哥又染了病,她心中也甚為擔心,若是能將她揪出來才可稍稍安下心來。
“好。”傅逸霄不假思索地應下,隨即又像是想到了什麼,深深望了她一眼,“泠兒可還記得千面狐狸?”
千面狐狸,雖說時隔三年,可那個一身白衣,時而變男時而變女的傢伙,她怎可能忘記!
見她頻頻點頭,他便又繼續道:“謹查過,那千面狐狸也是紅衣的手下,她的易容術可能是此人所授,可先找出她。”
“好,那就麻煩謹了。”原來赫連凝惜是有千面狐狸這樣的易容高手幫忙,難怪她在宮中多時,卻沒有一人發現異樣。如今宮中有多了奚芸夢給她做內應,行事又方便了不少。因著她喜穿紅衣的關係,三年前她曾經懷疑過梅妃,不過經過觀察,加之年紀也不相符合,她才徹底推翻了這個想法。
柳荀風與傅霖軒一同站在城樓上,俯瞰城樓下那一批批湧上來的西禺士兵。西關的城樓經過這三年的一次次加固,幾乎可說是固若金湯。但這樣兇猛的攻勢,倒下一批再來一批,恐怕會是一場持久戰。
“霖軒如何看?”他轉身看向身旁一臉凝重之色的夏月少年丞相,他們二人曾經在一起徹夜商談西關的守備,通宵達旦地商量戰術,在某種程度上也算是培養了相當深厚的友誼。
一旁有拿著弓箭拼命射殺那些利用登雲梯爬上城樓的西禺兵士,也有幾人人合推大石的,看著這些滿身汗水,臉上俱是肅穆之色的夏月勇士們,傅霖軒心中百感交集。他一直不贊成戰爭,可是看著這些拼死保衛家園的戰士,他深深地為他們震撼。
“這三年,荀風你將西關治理得很好,不戰之時多命圈地而耕,農牧,休養生息,操練也是一刻未停。我們有足夠的實力與西禺抗戰到底,可是這樣被動地守衛,只能將戰爭的時間越託越久。時間越久變數越大,誰也不能保證將來到底誰勝誰負……”
柳荀風一面聽他說話。一面思索,也甚為贊成他的說話,他沉吟了一會,道:“霖軒所言甚是,若是我們能主動出擊,說不定能逆轉戰局,一舉將西禺人趕出去。”
奚月泠與傅逸霄上來城樓正好聽到他們二人的對話,她嘴角輕抿,臉上立時起了一絲笑意,便三兩步走上前。
兩人同時看到她,都微微躬身作揖,道,“殿下……”
“無須多禮……”她走至兩人面前,“我方才聽到兩位所言,正好有一事也打算與你們說。”她拿出藏於衣袖中的那一卷宣紙遞了過去,“看看吧,你們興許有興趣。”
傅霖軒伸手接過,視線在她身後那人身上淡淡掃過,隨即展開了那捲宣紙,粗略地看了幾行,馬上抬頭震驚地看著她,“殿下,這是……”
湊過去看了一會,柳荀風的神情與他可見一斑,俱是震驚之中帶點不可置信。
“這是西禺太子司徒晉按了手印的和談書。”奚月泠神情淡然,雲清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