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
傅逸霄低頭掃了手中的藥罐子一眼,他微微蹙眉,將這個交給那條蛇做什麼。那日第一次聽到它的聲音,他也極是詫異,然而怎麼也不是那喜形於色的人,面上總也是淡淡的。
轉身欲走,不想衣袖卻被奚月泠拉住,她臉上隱隱透著一絲擔憂,拽緊了手中的袖子。
“小心些……”在這樣暗沉的雨天裡行走,視物都會困難吧,她不想他出事……
枯井之下的蜘蛛終於安靜了些,那些擾人的聲音也停歇了下來,然而那雨卻絲毫不見停,仍有雨水順著那縫隙流進井中。
小蛇整個身子癱軟地趴在井蓋上,這幾天經常附身在小蛇身上來這義莊,對於靈力恢復不多的灋來說,也有些超負荷了。
“月泠,我堅持不了多久……”灋低低說了一聲,疲倦至極的聲音。
“灋,你再繼續一會,我已經讓逸把藥劑帶過去了,很快!”雙手緊緊揪著衣袖,奚月泠茫然地看著外間,這麼大的雨,他真的能趕上麼,她也沒有把握。
柳荀傾站在另一側,他的腦中一片繁亂,一下子知道了那麼多的事,他根本無法理清思緒。師傅的事,血蜘蛛的事,還有殿下……他下意識地看著不遠處的那人,心神一陣恍惚。
他忽然起身往外走了出去,步履慌亂,“師傅……師傅……”他直接去了平日裡黎柏然最喜待的藥田,哪裡果然蹲著一個人。
黎柏然聽到一陣慌亂的腳步聲也沒有抬頭,他安靜地蹲在那裡,彷彿任何聲音也沒有影響他。身上的衣衫早已是沾溼了一片,雨水甚至還打溼了他的發,可是至始至終,他就像是一尊木雕一樣,沒有任何的反應。
“師傅,你……”柳荀傾走到他身前,緩緩蹲下,視線與他平視,一時間也不知說些什麼好。
“救不了,那也救不了……”黎柏然突然自言自語地幾句,手掌一鬆,有什麼東西落在了地上。
隨手撿起,攤開一看,是一個紫色的瓶子,應該就是剛才的紅衣女子給的。柳荀傾開啟那瓶子,一股清香撲鼻而來,這味道很是奇怪,初時還很淡,慢慢地就越來越濃郁起來。
他面色大變,原本因為奔跑而微紅的臉此時早已是慘白一片。“為什麼,師傅,你要的竟然是這個?!”蟠蜍磨成的藥粉,天下至毒的聖藥,能讓人起死回生,也能直接將人送去地獄……那紅衣女子到底是何方神聖,居然會有這藥!
“救不了……我救不了……啊啊……”黎柏然忽然像瘋了似地狂喊了起來,身體不斷地顫動了起來,他的雙眼緩緩地流下了兩行血淚,緊接著鼻子,耳朵也一起淌下了血水。
“哇……”一口鮮血噴了出來,真正的七孔流血,柳荀傾一把扶住了那搖搖欲墜的身子。
“師傅,到底是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他吞了那紫瓶中的藥,怎麼會這樣!
黎柏然幾乎是一下就抓住了他的手,力道之大根本不像垂死之人,他慘然一笑,嘴唇蠕動了幾下。
“我救不了她,拿到了這個還是救不了她,我只能去陪她……”話未說完,那手就軟軟地垂了下去,這句話已經耗去了他所有的氣力。
奚月泠趕來之時看到的便是這一幕,柳荀傾死死抱著黎柏然的屍體,不斷地叫著師傅。離他們不遠處,一個眼熟的紫色瓶子安靜地躺在了地上,似乎已經被人遺忘。
她伸手撿起了那瓶子,神情莫測地看向那已經沒了生息的人。
“怎麼會這樣?”她低低地說著,聲音裡藏著無盡的困惑,明明方才還好好的,怎麼才一會就……
他們都沒有看到的地方,紅衣女子和墨雲也看到了這一幕,墨雲皺著眉頭,看向身側的女子,“主子是不是早就知道他會這麼做?”
“他多年之前就想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