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在湯泉宮避暑的時候,我和永定伯世子陳茂在一起當差,經他舉薦。我、我結識了建寧太子……”
陸元將自己如何與陳茂相交。陳茂如何將建寧太子的事兒透給他。又如何舉薦他拜見建寧太子,最後又怎樣夥同陳茂等一干勳爵子弟將建寧太子藏匿起來的經過說了說。他儘量說得‘客觀’些,至少沒有談及自己為何會明知道建寧太子有麻煩、卻還要主動靠上去的原因。
然而。屋子裡坐著的就沒有一個是笨的,陸元雖然沒有明說,但陸延德和陸離卻已經猜到了:這傢伙定是擔心自己的世子地位不保,為了找尋更強大的靠山,這才輕易被陳茂等人說服,繼而跟建寧太子搭上了關係。
陸延德想通了這一節,愈發惱怒:好哇,你個畜生,你想‘上進’、想‘立功’,這都沒問題,可你丫的別拿整個國公府給你陪綁啊。
現在好了,功勞沒撈上,卻惹來的塌天大禍,陸家闔族幾百口子全被陸元拖進了泥潭中,稍有不慎就是滅門之災啊!
陸延德也不顧的自己體虛了,伸手又想去抓茶碗,然而他的那一隻已經丟出去了,在小几上摸索了半晌,乾脆直接抄起梅氏近前的茶碗,用力一丟,直直的砸向了陸元。
方才陸延德雖惱怒,卻還沒有怕到十分,再加上身子不好,手上沒什麼力氣,丟出去的茶碗根本就沒有砸到陸元。
這次不同了,陸延德已經出離憤怒了,又急又驚之下竟超常發揮,茶碗在空中劃了個優美的拋物線,然後準確無誤的落在了陸元的頭上。
“咚~”的一聲,茶碗重重的砸在額頭,然後直接跌落在陸元的身上,尚有餘溫的茶水順著他的面頰肆意流淌,茶葉梗兒則糊了陸元一臉。
陸元疼得‘哎喲’一聲,臉上溼熱一片,他卻不敢伸手去擦。
“你個畜生,作死的蠢貨啊!”陸延德怒氣未消,纏著聲音罵道:“祖宗歷盡千辛才創下這份基業,歷代長輩兢兢業業的守護著,好容易才承傳至今,如今陸家這百年的基業,竟要被你個畜生給毀掉了,你、你對得起陸家的列祖列宗嗎?!”
事關生死,陸元心裡有再多的不忿與怨恨,此刻也不敢表現出來,頂著一腦袋的茶葉梗子,低聲說道:“兒子愚笨,闖下如此大禍,深知無顏見祖宗。嗚嗚,父親,母親,兒子真的知道錯了!”
說畢,陸元叩頭不止。
小齊氏也知道輕重,跟著陸元一起謝罪:“世子爺確實有錯,我們夫妻萬死都不能償抵,但事情已經做下,錦衣衛不止何時便會打上門來,妾身魯鈍,還、還請父親、母親做主啊!”
“做主?少夫人還真瞧得起咱們?少夫人當咱們是有求必應的神仙嗎?”梅氏積了一肚子的火氣,再加上跟齊家女人的天然不對付,這會兒實在沒有什麼好話,她冷聲罵道:“這般大禍,慢說是國公爺,就是老祖宗復活也不能善終。你還讓咱們做主?咱們怎麼做主?”
梅氏倒是想把這件事抹平,可宮裡那位答應嗎?
“嗚嗚,妾身知道這事不小,可、可終歸有解決的法子啊。父親素來足智多謀,與聖人又有同袍之誼,聖人看在父親的面子上,定會網開一面。”
小齊氏一聽梅氏的話,頓時急了,有些急不擇言的說道:“還有二爺,他、他雖辭了官職,可在聖人和太子跟前都有些體面……”
被小齊氏提到的陸離卻一臉凝重,想了又想,才緩緩問道:“世子爺,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永定伯算不得永昌帝的心腹,陳茂如何得知建寧太子的下落?又怎麼能引薦世子爺去結識建寧太子?”
能(或者說敢)藏匿建寧太子,那人必定是永昌帝的心腹,且是那種死心塌地、義無反顧的心腹重臣。可永定伯,說句不怕他惱的話,一直都是小透明一樣的存在。不管是先帝還是永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