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理,他有些無奈的說道:“所以,從一開始,我們就沒想著能獨佔那些書。”
謝向晚接過話頭,“與其被旁人算計了去,還不如進獻給朝廷。”
這樣不但能消弭禍事,還能幫謝向榮在皇帝跟前刷一刷存在感,尤其明年謝向榮要參加恩科,若能在那之前在皇帝案頭掛個號,他日殿試的時候,定會有所回報呢。
之前謝向晚還在想,看什麼時間用什麼藉口進獻,還要獻得讓旁人說不出話來——好好的寶物,無緣無故的獻出來,是人都會懷疑謝家的居心,甚至還有那別有用心的人朝謝向榮身上潑髒水,說他是用古籍換前程什麼的。別說什麼仰慕聖恩、心繫朝廷,這話太假!
現在好了,有了王家的算計,就算這事兒不能明說,但該知道的人謝家都會讓他們知道,如此一來,大家也就明白了,唉,謝家真倒黴,被人逼得只能將寶貝獻給朝廷!
唯一炮灰的便是王家,偷雞不成蝕把米。
王承什麼人呀,將整件事在腦中過了一遍,便想明白了,他的神色變得有些複雜。
周氏見了,忙略帶愧疚的說道:“就是連累了王家,先生不要怪我們才好,實在是……唉~”
“……”王承無語,他還能說什麼,王家就算名聲受損,那也是咎由自取,誰讓他們心生貪念,惦記人家的寶貝呢,所以活該被人家算計。
好一會兒,王承才幽幽的說道:“放心。我、我絕不會怪你們。”
謝向晚沉吟許久,語氣依然不樂觀:“先生,這事兒應該不會這麼順利,我擔心王家還有準備。沒準兒。這事還會牽連到您!”
謝向榮也有些擔心,想了想,試探的說道:“不如先生跟王家的族人商量一下,咱們各退一步,我們謝家以先生的名義饋贈王家幾卷古籍,明年的時候再將預定好的書籍進獻給朝廷。”
只要王家不那麼貪婪,他們也不想讓王家來承擔“逼迫”的惡名。
王承眼睛一亮,旋即又暗了下來,苦笑著搖搖頭,“沒用。他們不會輕易滿足的。當初你們送給太康三十餘卷古籍,這事兒想必早就傳到了王家——”所以王家的書單上洋洋灑灑了羅列了五十餘卷書名,為得就是壓謝家一頭。
“區區幾卷古籍,他們是不會同意的。”
王承疲憊的嘆了口氣,思索良久。似是下定了決心,“不管怎樣,我先跟他們商量一下,不管結果如何,我都不會讓你們受委屈。”
“那先生您呢?”謝向榮關切的問道。
王承勾了勾唇角,“無妨,他們若真敢算計我。那我也不會客氣。”
謝向晚眸光閃爍了下,問了句:“先生已經有了法子?”
王承點點頭,見左右都是自己人,他也沒有隱瞞,噙著一抹壞笑:“想要對付無賴,那就要比無賴還要無賴……”
聽完王承的“對策”。謝家幾口人皆呈呆滯狀:呃,這樣也可以?!
謝向晚很快反應過來,花朵般嬌豔的唇瓣彎出好看的弧度,王承的話啟發了她,是呀。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
次日上午,謝嘉樹照例在中路外書房處理公務。
“老爺,李家老爺來了!”
阿慶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謝嘉樹握著的毛筆頓了頓,旋即又落筆,寫完最後一個筆畫,而後將毛筆擱在了硯山上,合上賬冊,拿起書案碟子裡疊放的溼帕子擦了擦手,揚聲道:“有請!”
話音方落,李文成便一臉凝重的走了進來。
謝嘉樹彷彿沒有看到他黑漆的面龐,笑著起身相迎,“表弟來啦,快請坐!”
李文成沒客氣,一屁股坐在書桌對面的方凳上,冷眼瞧著謝嘉樹,涼涼的說道:“表兄的心情不錯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