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口中的‘老糊塗’。
老祖宗要強了一輩子,年輕時因為虐待馮氏被人罵做‘毒婦’,為了擺脫這個惡名,過去幾十年的時間裡,老祖宗不知道做了多少善事,這才讓揚州城的貴婦們忘了她曾經的‘暴行’,轉而贊她仁善、會教養兒孫。
老祖宗可不想好容易積攢下來的好名聲被個孫媳婦帶累壞了。
是,小洪氏對她確實不錯,她也真心喜歡這個孫媳婦,可讓她為小洪氏的行為背書、擔保卻是不行的,她還有大把的富貴日子要過,怎會為了個旁人妨礙了自己的舒適生活?!
所以,老祖宗在沒有跟謝嘉樹父子商量前,斷不會把謝向安交給小洪氏。
她故作為難的沉吟片刻,道:“這件事不急,待我與你們老爺好好商量一番再決定。”
臥槽,好你個自私的老太婆,老孃連肉都舍了的來巴結你,關鍵時候,你就給老孃掉鏈子。
小洪氏面兒不顯。心裡咒罵連連。
她為了達成這個目的,費了多少心血呀,結果卻連萬氏這一關都過不了,心裡別提多鬱悶了。
嘴上卻還要恭敬的說:“是。都聽老祖宗的!”
說完,小洪氏卻藉著轉身的功夫,給一旁指點萬華年如何用藥的老神仙使了個眼色。
老神仙會意,反覆交代了謝貞娘要靜養後,便來到老祖宗面前,一甩手裡的拂塵,嘴裡唸了聲無量天尊,而後道:“老太太,貴府的事情貧道已經詳細告知了,至於日後的情況。要看尊府的具體行動了。”
他說到這裡,故作為難的看了看身後屏風,屏風後是謝貞孃的床榻,接著他又扭頭看看老祖宗,卻什麼都沒說。只長長的嘆了口氣。
大有一副‘該說的我都說了,就看你們如何去做’的模樣,眼中更是流露出‘好自為之’的悵然。
那模樣,彷彿在說:現在我雖然治好了你們的病,但治病不治本,你們不把那個沖剋的災星挪出去,身上的病還會復發。到那時。你們可不要怪我沒有事前提醒啊。
老祖宗當然聽出老神仙的話中深意,她下意識的看了眼謝向晚、謝向安姐弟,真心期盼他們更懂事一些,主動提出搬離延壽堂。
可謝向晚似是沒看到老祖宗熱切的目光,只低頭輕聲與弟弟說著什麼。
而謝向安呢,則是一臉被嚇到的模樣。怯怯的拉著姐姐的衣角,嘟著小嘴兒,小小聲的說著什麼。
老祖宗心裡暗恨,卻也不好明著說出來。
一旁的袁氏瞧了,心裡也著急。她這個坑是給小洪氏準備的,可如果老祖宗不發力,小洪氏根本就掉不進坑裡去呀。
袁氏忙湊上來關切的問道:“老神仙,方才您說的那個沖剋之人,我們若是找出來後該如何安置呀?我們謝家可是仁善人家,哪怕那人是個下人,我們也不好輕易將她趕出去,畢竟不能斷了人的生路呀!”
後面一句話,袁氏是揣著明白裝糊塗,在場的人除了病床上的謝貞娘母女,大約都知道了那個所謂的沖剋之人是誰,可小洪氏為了不暴露自己的計劃,硬是將嫌疑人的範圍擴大到了謝家東西兩苑,言語間更是隱隱指向丫鬟僕婦。
而袁氏這麼說,也是在順著小洪氏的意思往下說,順便故意羞辱一下謝向安,就算謝向安年紀小聽不出來,他身邊的謝向晚也定能聽得明白。
可謝向晚聽明白了又能怎樣?最初說這話的可不是她袁氏,而是小洪氏呢。
她謝向晚要怪就只能怪小洪氏這個好繼母。
果然,聽到這話,謝向晚雖沒有什麼動作,但身上卻散發著一股駭人的氣勢,讓房裡原就有些尷尬的氣氛愈發的緊張起來。
老神仙吞了吞口水,稍稍退後兩步,他原本是想躲開謝向晚的凌厲氣勢,不想他這個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