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夫子一般捋起了鬍鬚,“當今天下,唯……”
良原君輕斥一聲,“慎之,班門弄斧!”
許慎之偷瞄了一眼他父親,趕緊老老實實地站直小身子,關了嘴巴不說話了。
許瞻便笑,伸手朝良原君比了個噤聲,“童言無忌,王叔不要嚇唬孩子。”
繼而輕輕捏著許慎之肉嘟嘟的小胖臉,又問,“堂兄問你,長樂宮有一樣東西,是這世間最好的,你想要嗎?”
許慎之歪著小腦袋,樂陶陶地問,“堂兄說的是什麼好東西?”
許瞻笑道,“龍榻。”
小七心裡一凜,公子在試探良原君與許慎之有沒有謀逆之心,但若許慎之說錯一個字,便不必再等良原君起事,今日就能將扶風滅族。
權力場便是如此,一著不慎,滿盤皆輸。
薊城這一盤棋有兩大棋手,許瞻執白,王叔執黑。
白子先行,先發制人。黑子隨後,焉知不能臨機制勝。(圍棋起源於中國,至今已有四千多年的歷史,《論語》將其稱為“博弈”,《孟子》也有對圍棋高手奕秋的記載。根據我國現存最早的有關圍棋的善本書《忘憂清樂集》所載,中國古代圍棋規則是白棋先行,並持續了近兩千年,直到現代才改為黑子先行。)
難道許慎之就不是這棋盤上的黑子了嗎?許慎之是,就連那將將出生半年的許嘉,亦是一顆黑子。
凡在局中,便能為棋手所用。
許慎之一開口,在場三人皆懸起了心來。
三雙眼睛俱盯緊了那張一開一合的小嘴巴,聽著那小孩兒笑道,“那樣的好東西,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