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在憂心那個叫餘歇的人?”
小七與他講道理,“餘歇是庶人,四月便來了。他幹活賣力,又懂禮數,我不知道他犯了什麼錯。”
若沒有錯,便不必如此大動干戈。他該命人退下,該放這些庶人們回去幹活。
她定會尋機會去見謝玉,旦一見了他,便叫他趕緊離開,趕緊地回楚國,一刻也不要再耽擱下去。
整個薊城都在嚴查,只要她再向謝玉分析利弊,權衡輕重,謝玉一定會走的。
那人笑,“我疑餘歇就是謝玉。”
小七心裡又是咯噔一聲。
公子許瞻當真是一個光明正大的人,他又是毫不避諱地說起謝玉來,是因了信她,還是因了並不把什麼大澤君放在眼裡?
在他目不轉睛的審視下,小七心中蕩然一空,不知此時該想什麼,又不該想什麼,總之空白一片,兀然就待在了那裡。
那人並不再審問下去,不去問她“他總在你跟前,你竟察覺不出一點兒麼”這樣的話,也不再問“你以為他是與不是”這樣的話。
他攏去垂在她臉頰的碎髮,彷彿什麼都心知肚明,他似莊王十六年一樣勸道,“小七,是與不是,你都不要去管,你只當什麼都不知道。”
小七心中一動,一時竟不明白他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他到底知道了幾分?
他不知道的到底還有幾分?
他知不知道她其實什麼都是知道的?
他在等她主動供認嗎?
還是什麼都知道了,但卻不願去追究她什麼,不願她再捲進燕楚之爭,再在那吃人的修羅場裡掙扎求生嗎?
小七不知道。
那雙鳳眸神色複雜,卻又十分堅定。
他堅定地要她,堅定地護她,也堅定地要娶她。
是這樣罷?
是。
小七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