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機也在響,但他根本就不想接電話。
他看了看來電顯示,是父親的號碼。他到底還是拿過來,忍下來翻湧的難受,接通電話叫了聲爸爸,就不出聲了。他有點兒聽不清他父親的話,但也知道他的語氣中隱含著怒火的。他倒是也明白這是為什麼,等聽筒裡沒有了聲音,他才問:“爸爸,我明天再給您打電話好嗎?”
他沒等父親同意,電話就結束通話了。
他看了看通話記錄,有一個來電,是索鎖打的。
他仔細一看時間,將手機放在了一邊。過了一會兒,他又拿起手機來,給貝佐新打了個電話,問:“你是不是有麻煩了?”
貝佐新沉默片刻才說:“倒是好說……你知道了?”
“老爺子剛給我電話。我料著你有麻煩。”彭因坦說。
“你喝酒了?我這沒事。幫你這忙兒之前又不是沒預料到。就是沒想到這麼快被發現。所以……我想你也知道這是個什麼狀況,就不多說了。你不用操心我。老爺子要是想辦我,我早就給開了。再說也沒有碰到什麼東西。深的東西我沒許可權的。不過,不是我多嘴,這個事情,你不要再問了。對誰都不好。還可能給老爺子惹麻煩。”貝佐新說著,沒有聽到彭因坦接茬兒,就叫了他一聲,“你脾氣我知道,太擰。我勸你,你就聽我一句。老爺子疼你是疼你,你別過分。”
“我知道。謝謝你。”彭因坦說。
貝佐新笑了笑,說:“謝什麼。擱早前咱們這可是過命的交情……不過,要老爺子真辦我,你要負責養我啊。”
彭因坦也笑了笑,說:“得,不跟你貧了。改天見面說。”
“等等,坦克。”貝佐新阻止他掛電話,“我剛說的你記心裡啊。”
“好。”彭因坦答應著,說聲晚安,掛了電話。
車開了一會兒,小吳才問他現在要回哪兒去。
彭因坦想了想,回哪兒去呢?
“再兜兩圈兒吧。”彭因坦說。
……
鞏義方車子剛剛開過了路口,聽到索鎖叫了他一聲。他從後視鏡中看了索鎖,應她一聲。他的聲音有點緊,顯然是緊張了。
索鎖輕聲說:“不用去醫院的。我得回家。”
“去吧,檢查一下。”鞏義方說。
索鎖說:“剛剛檢查過,我知道是什麼問題。”
鞏義方心一沉,但車子沒停。索鎖的話聽起來很飄,一縷幽魂一樣。
他問:“那剛才就不是無緣無故暈倒?”
“不是。不過也不嚴重。就是貧血而已。”索鎖輕聲說,“我以前就有這毛病。”
“你腳傷了,至少去拍個片子。”鞏義方說。
索鎖閉了下眼,說:“只是扭了一下,回去冷敷一下就可以的。要是傷到骨頭,哪兒還撐得到現在。”<;
鞏義方沉默片刻,才說:“時間還不晚。我們快去快回的。”
索鎖看了他。
他還穿著今晚的禮服,沒有換下來……肩膀處有血跡,這讓人不由得不想起一整晚的混亂。
“這點兒傷就去醫院麼?家裡藥都齊全。我自己敷藥就行。”索鎖說著看了看時間,“太晚了回家不好解釋。”
她左半邊面頰是腫的,腳是傷的。今晚不解釋,明天也得解釋。
她想她終於還是得回到現實世界來……最現實的問題中第一項是怎麼面對姥姥。
“你也不能太晚回去吧。”索鎖說。她倒是平靜的,雖然想得到今晚許多人都或許徹夜無眠。“如果我是一個人,怎麼都好說。我有姥姥。這會兒等我回家呢。”
鞏義方果然將車轉彎了。
他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他按了下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