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那娘子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
今日一大早他讀了書,見了先生求解了幾篇經文,又與幾個朋友一起去德勝樓吟詩作對,沒錯。如今的他有很多朋友,同窗以及世家相交的子弟。
他們請來了德勝樓的花魁,看了舞聽了歌,興盡而散,他落後一步略作歇息。這一天他的日子過的充實而自在。
可是為什麼,當看到那個娘子後,這一切都不見了,在心底沒有留下一點一滴的痕跡。
似乎這些人這些事這些日子都是蒼白的無力的,當這個娘子出現的時候,就如同畫卷上一筆濃墨重彩,陡然鮮活起來。
秦十三郎吐口氣。將手中的書卷放下。
這真是讓人心酸難過。
兩年的時光難道就白過了嗎?兩年的快樂都是假的嗎?
更況且,自己的快樂只是自己的快樂而已,在那娘子眼裡……
你們都是一樣…
秦十三郎伸手拿起書卷,凝神研讀。
可是,她還是為自己親手煎了一碗茶…
用自己的茶爐,親自動手。炙烤研磨,點茶,用很少見的黑釉茶碗,那麼獨一無二的推過來。
這個娘子不是沒有心,她只是似乎不會也不善於表達自己的心。
就如當初呆呆木木的將一盒點心推過來。
“請你吃。”她說道。
週六郎將此看做羞辱。打發小孩子哄小孩子,他當時也覺得有些尷尬,但後來想一想,並不是所有的小孩子那娘子都想要哄的啊。
能被那娘子哄的人一個手數的過來吧。
秦十三郎笑了,將手裡的書卷扔在几案上。
暮色沉沉的時候,京城城門已經準備關閉了,原本以往不會關這麼早,但由於今日突然的日食緣故,所以官府命令提前關閉了。
三匹馬兩個人就在這時候來到了城門,守門官連招手都沒招手,任憑他們穿過去了。
“看那匹馬上帶的東西不少啊,怎麼連查都不查一下就放他過去了?”一個小兵有些不解的問道。
“要不說你還嫩的很嘛。”城門守衛帶著幾分不屑說道,下巴往城內抬了抬,“適才過去的那少年郎可是帶著殺氣的,穿戴也是行伍,風塵僕僕,可見是戰場上見過血的,這種人你去查他?找打呢。”
穿過城門,沿著熟悉又陌生的街道疾馳,歸鄉的親切感這才撲面而來,週六郎不由催馬,華燈初上,因為日食的事,街上的人少了很多,喧鬧的京城難得幾分清淨。
“公子?”緊跟在後的小廝見週六郎突然收住馬,忙也跟著勒馬,到底越過去幾步,他不解的回頭問道。
週六郎看著一個方向,座落在橋邊的巷子裡的院門前都點亮的燈籠,門前沒有歇涼的人,看上去寧靜而自在。
不知道那女人到了沒?
跟西北相比,江州府的路途有些遠,但她應該比他早些出發吧。
“公子?要先去程娘子家看看嗎?”小廝笑道。
去看她?看她做什麼?
她稀罕嗎?
週六郎哼了聲轉頭催馬疾馳而去。
小廝忙跟上,又忍不住回頭看了眼,見那宅門開啟了走出好些人…
好些人?
其中似乎還有熟人,好像家裡的人…
馬蹄輕快夜色沉沉,轉過彎一切就看不到了。
“我們還是留下吧。”站在門外,隨從們還是忍不住再次說道,“當初周老爺就是把我們給了娘子了。”
“沒說不要你們。”婢女笑道。“看把你們嚇的。”
聽了她這話,隨從們便都笑了。
“可不是嚇到了嘛。”有人還大著膽子開玩笑說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