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原地愣怔了一秒,然後放下托盤,提著裙子跑出去,從外面喊了起來。
夏長玉沒有多加在意,四處看了看周圍的陳列。
這是大昭麼?
格局陳列明顯跟南朝不一樣,大概是大昭。
這次,是被誰救了?
夏長玉輕咳了兩聲,肺部很疼,跟針扎似的。
疼痛感讓他清醒了一番,腦袋裡想起了不久前的事情。
那日,他跟俞斐燁被逼著雙雙跳下了山崖,落入了水流端急的河中,肺部可能是那時候受傷了。
夏長玉支起身體,再次看看周圍。
若他還活著,那,俞斐燁呢?
夏長玉眨眨眼,屋子裡除了他,沒人別人,他掀開被子,剛想站起來,卻發現渾身乏力,腦袋有些暈眩,伸手摁了摁額頭,又重新倒在了床榻上,虛弱地呼吸著,額頭上盡是細密的汗珠。
那日,夏長玉跟俞斐燁被俞錦逼到了懸崖邊,他還記得俞錦那猙獰的笑容,以及所有惡毒的言語。
弓箭逼著二人,那箭頭上淬了毒,向他們射過第一箭的時候,俞斐燁摟著他的腰,飛身躲了過去。
俞錦並不著急,像逗弄兩隻寵物一般,一箭一箭地射,直到俞斐燁體力不支,於是狂笑一番,決定送他們上西天。
大昭在北方,不像南朝那般河流眾多,俞斐燁水性自然也沒有夏長玉好,加之他本身劍傷未痊癒,知道此時跳下去很有可能凶多吉少。
俞斐燁當時緊緊握住夏長玉的手,眼睛中除了不甘,大部分是不捨,夏長玉承認,生死之間,當時看到俞斐燁那眼神時,對他所有的怨恨,都不覺得有那麼重要了。
縱使是兩個面孔,不一樣的五官,但是那感情是不能偽裝的,眼神是不能騙人的,人是實實在在的,沒有變的。
俞斐燁抱著夏長玉,狠狠地吻他,好像今後都見不到這個人似的,他說:“若我死了,你不能忘記我。”
俞斐燁縱身一跳,摟抱著夏長玉,從山崖上跳了下去,讓夏長玉在上,他的背衝著河面,以防水流對他衝擊過大。
風從倆人耳邊呼嘯而過,俞斐燁撞到到凸出的石塊上,減小了一點衝力,最後雙雙落入河中,河水濺起巨大的浪花,冒出無數個汽包,片刻後,河面恢復原貌。
這些畫面他根本不能忘記,那人,在危難的時候,都在保護他,想著他。
想到這,夏長玉咬著牙再次起身。
“俞斐燁……”夏長玉聲音嘶啞,好像個啞巴,“俞斐燁……”
沒走兩步,夏長玉體力不支,單膝跪倒在地,這時,正好一雙黑色的靴子停在他的眼前。
夏長玉有些吃力地抬頭,這人一身明黃色圓領窄袖袍衫,袍下施一道橫瀾,上面繡著五爪金龍,衣服不算正式,但是很瀟灑隨意。
夏長玉一怔,隨即反應過來。
想必這中年人正是大昭的皇上了。
這大昭皇上雖雙鬢有些白髮,可是不顯老態,眼睛明亮,不怒自威,整個人站在那裡氣勢恢宏,一副天家的摸樣。
“放肆,見到皇上,還不行禮?”一個太監翹著蘭花指,聲音有些尖銳地說道。
大昭皇帝抬抬手,示意無妨,“你就是那個夏長玉?”
夏長玉本來有些暈,此時不知道是該起來說話,還是依舊跪著說話,剛要開口,突然眼前一黑,向前栽了過去。
一陣手忙腳亂,夏長玉被那個太監和兩個宮女抬到了床榻上。
夏長玉眼睛眯著一條縫,見皇帝身邊還有一個青年,跟俞斐燁長得頗為相似,不由得多看了一眼。
那人看上去比俞斐燁要穩重,眼神沒有那麼鋒利,謙謙君子,嘴角向上仰著,不笑好像也有笑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