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她!我希望你們能給她更好的照顧,看在被毀的棟雷米村,畢竟倖存者已經不多了。”千語再次強調道,“而且,我也不想被宿命這種可有可無的東西所埋葬。”
士兵嘗試著去握她的手,可被她拒絕了,他接著說:“這是隊長最大限度的寬容,要知道他完全可以以制裁者的身份將你處以極刑。”
“可憑他揮下就能判定一個人的生死?”
“這不是誰的錯。”他說得錚錚有詞。
是的,在之前,他們的確專程討論過這個問題,猶如正式的軍事會議。貞德已經被人奪取了最重要的幾樣東西,唯一給千語那個不諳世事的人贖罪的機會,就是替她去趟希農。
接下來,是在另一片土地上發生的事情。這說不上是同一回事,說不上同一時刻,本身,它們就相差快六百年了。
當寧星街還能像它的名字那樣,寧靜,安詳。
“就葬在這裡了。”羅恩說。
“我覺得不好。”
“沒什麼不好的,這裡風景最適合她的性格。”
“可我的意思是,你應該告訴給其他人。”一直站在他旁邊的男子終於忍不住指著旁邊的一塊土堆,“這又是?”
“我只說是給自己的,我的錯,我得在這裡陪她。”
終於,他抬頭往山那邊看過去,那種另人厭惡的而又充實著知足的神情,在這種場合下,詭異萬分。
葉落了,遮掩了他的思緒,風來了,吹飛了葉子。他扯下領帶。
“你怎麼交給她?”這是他的朋友,他就這麼一個朋友,芥,即便如此,看芥的表情,也清楚知曉,自從點頭說“我們是知交”之後,他一直在為這句短小精悍的句子付出代價。
“不是交給她,只是抒發一種大自然的情懷。我們實在應該放下些東西,它們是應該還給自然界本身的,山的,水的。”
“你就這麼扔了它,總會有人聯想到你的學生被你這根兒領帶勒死的。”
“即便不這麼說,也會被那個老妖婆誣陷。”之後,他仰了嘴角,“切”了一聲,動作竟是那般隨意。
“還有,你以為醜陋的蒲公英會指引她離開那塊冰冷的泥土?”儘管芥知道從墳前取走任何東西都是打攪了安息之地,但他的怒火已經足以照亮辭世之後的黑暗了,也容易燒了些不必要的東西。
“我只希望某些靈魂可以附著在上面,吹散在每個角落……”
“我的天!”芥啪的一巴掌打在自己額頭上,於是,怒火被蒲公英的本性所澆滅了,“聽了讓人毛骨悚然。”
他卻搭著芥的肩,接過手裡的那支孤獨的花,粉末落在芥手背,芥像觸了電似的縮回去,兩手互相打拍著。
“哈哈,你看,打攪她的人是你。”大笑過後,他陷入了沉思,輕輕將花放了回去,“也許真的應該給她一束野*什麼的。”
“你高談闊論的藝術和最歷史的執著只對你個人適用。”他低著頭看他,直到他彎成弓形的身子再次直立。
“不,它對從不說話的人同樣適用。表面的形式是應該擯棄的,要不你就是13億人之中的多數。”
“我本是俗人。”
“這我還能看出來。”
“真的不告訴其他人?或者請個送葬隊伍,或者擺個宴?”
“那是她家人的事,在我,她需要的是那份心,你說的那些是留著給活人享用的,我沒有那個為了獲得內心安穩而去搭場子的習慣。”
“真不應該教你上網。”
“那是藝術交流最迅速的平臺,與一輩子都帶著假面而視人的人交往,本身就存在著可挖掘無限潛力的價值。你讓我找到知己。”他突然看了芥,彷彿第一次與之相見,目光閃亮而驚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