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瞧見兒子灰頭土臉一次,信老爺心裡竟忍不住一絲高興。
“那顧娘子,你是想都別想了……”他一撩衣翹起二郎腿,慢悠悠的說道,“我已經打聽了,這一次良女才選,顧娘子也在其中……”
信朝陽微微一愣。
“朝陽啊,這一進宮門就躍上枝頭了,人家放著貴人娘娘不當,難道還要跟你這個撕破臉的不成?”信老爺笑眯眯的說道。
信朝陽哈哈笑了,取過茶壺給信老爺續茶。
“爹,她跟不跟我,我是不敢打包票,但這女人我明白,貴人娘娘她是不會當的。”他笑道。
信老爺哼了聲,“你明白?你明白還會被人擺一道?”
信朝陽哈哈笑了,卻沒有再說話。
他這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讓信老爺很是憋氣,再一次抓起茶碗。
“爹,我去看看娘,然後就往京城去了……”信朝陽忙退開,一面躬身告退,一面笑道。
信朝凌樂顛顛的進來,與信朝陽擦肩而過,喊了幾聲,信朝陽只是衝他擺擺手,腳步未停的走了。
“爹。大哥怎麼”
信朝凌問道,看看信老爺黑沉沉的臉嚇了一跳。
“有病了。”信老爺哼聲說道。
“大哥病了嗎?”信朝凌信以為真,大呼小叫,一面又連聲哀嘆,“可不是,大哥長這麼大頭一次遇到這種事,氣病了也是難免的……爹……大哥正難受呢,你還擺這樣的臉色給他看做什麼……爹……哎呀……爹……你這樣看著我做什麼……”
信老爺看著這個庶出的兒子,面上浮現了難得一見的親切。
“朝凌啊,我聽說你媳婦有了?”他問道。
信朝凌嘿嘿笑道,一臉得意,“何止我媳婦,兩個小妾也有了……爹,你就等著抱孫子吧……”
信老爺點點頭,忽然覺得兒子傻點也不錯,至少有心。
“朝凌啊,月錢可夠用?”他問道。
信家在商言商,不會在沒用的人身上浪費太多錢,因此作為閒散人員,雖然是正房庶子,但拿的確實最低的月錢。
“不如,你去鋪子做些事……”信老爺想了想說道,準備迎接兒子激動的神情。
“爹!”信朝凌大驚失色,“你要做什麼?爹,我最近沒有去過賭場也沒有包青樓姐兒……好吧,去過去過……也只是過去一次……最多五次……爹……你放過我吧……我以後再也不去了……”
看著抱著自己腿幾乎要放聲大哭的兒子,信老爺中越再一次將茶碗舉起來:“你給我滾滾滾……”
這時的京城,雖然沒下雪,但天氣亦是陰冷。
採選良女報備的訊息已經告知顧家,曹氏又驚又喜。
驚的是顧十八娘這樣的匠人怎麼會入選,喜的是對於天下待嫁的女子來說這是夢寐以求的上等姻緣,讓她牽腸掛肚日夜難安的心結終於得到化解。
“會不會錯了?”曹氏第無數遍唸叨這句話。
坐在火盆前用針剔手上毛刺的顧十八娘不得不再一次開口,“娘,我都給你說了,肯定是錯了……”
“那……那可是經過吏部篩選的,怎麼會錯嘛……”曹氏皺眉道。
“是呀,吏部初選當然會把我懸賞,上面不是說了嗎,我爺爺當過永安縣推官、廣平縣令 仙人縣縣令,爹是天聖十年貢士,哥哥呢是建元七年貢士,任南漳縣令,利州縣令……三代貢士可謂官宦世家清雅門楣……自然在其中了……”顧十八娘接著撥毛刺,一面答道。
“是呀是呀……”曹氏心裡更有底了,他們家可不正式清明良家。
“只是,下一步就該查我了……”顧十八娘笑道,“那麼就會發現,我……不適合……然後就剔除,所以呢,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