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一針,別撒潑!”為首的一個官差冷臉呵斥道,“你給誰老子來老子去呢!”。
臉紅脖子粗的彭一針哼了聲不言語了。
藥堂裡地上放著一個門板,門板上躺著一個老婦,看樣子已經昏迷不醒了,一個胖乎乎的婦人坐在地上哭,身旁站著一個賊眉鼠眼的年輕人,見官差喝住彭一針,忙抹著眼淚說道:“…差大哥,你可要為我做主啊,我娘吃了他家的藥,怎麼也不見好,反而要了命了……我原本也不知道,…還是別人看了說我這藥裡的遠志是假的……”
“呸”彭一針吐了他一頭。
年輕人頓時殺豬般的嚎叫起來,冷麵官差也看不過去。
“哪有你這樣當大夫的?都說醫者父母心,病人不過是質疑一下你的藥,你這什麼態度?”冷麵官差喝道,“看來是做賊心虛!”
彭一針衝著那年輕人冷哼了聲,他當然知道醫者父母心,要是換做別的患者,就是打他一頓他也不會半句怨言,但這個年輕人不過是周掌櫃找來誣陷他的潑皮,要不是為了戲接著唱下去,他早揮拳頭捶死這孫子!
“…朱先生…”冷麵官差轉身對一個長衫老人恭敬的拱手,“還要勞煩您給瞧瞧……”
這老人是河中縣的醫學博士,日常負責是醫藥事務,以及監督忤作的工作,在當地很有威信。
“我瞧瞧你的遠志。”朱博士說道。
彭一針哼了聲,還沒動,那年輕人就搶著指著藥堂一角大簸籮,“在那裡,那裡,他就是給我抓的那些遠志……”
顧十八娘此時邁進來,聞言驚訝的打斷他說道:“這位大哥,你說什麼呢?那可不是遠志。”
輕柔明脆的女聲陡然響起,引得大家都看過去。
顧十八娘已經幾步走到哪年輕人身前,面上一副驚訝又好笑的神情,指著那一簸籮道:“…這位大哥,你看錯了吧,彭先生給你抓的遠志可不是從那裡抓的…這不是遠志。”
年輕人有些愣神,面上閃過一絲迷惑。
為了方便周掌櫃派來的人指認,彭一針按照顧十八孃的建議,將一百多斤假遠志就用簸籮晾在大堂裡,為了讓他們看到,每一次小夥計唱到抓遠志藥的時候,彭一針都故意在這簸籮前搗鼓一刻,實際上他並沒有從這裡拿過。
帶顧十八娘來的官差低聲對朱博士以及那冷麵官差介紹了顧十八娘。
“彭一針的遠志藥都是你賣來的?”冷麵官差問道,不動聲色的打量她一眼。
“是。”顧十八娘頷首說道。
“這些藥都是我跟我女兒做的。”曹氏緊緊拉著顧十八孃的手說道。
年輕人此時回過神,忙說道:“就是這遠志…這遠志別人幫我看了,就是假的…”
“你瞎了眼了,老子那不是遠志!”彭一針暴喝一聲,忍耐許久的火氣終於可以放心的釋放了。
他一直認為這一次假藥他必須承認的,顧十八娘來了也會承認,然後一起指正那天的事,然後建議官差也去查周掌櫃買的,這樣大家就誰也跑不了。
沒想到顧十八娘張口就說那不是遠志,當然假遠志也不是遠志,但他自然明白此時顧十八娘說出的話不是玩文字遊戲,她既然這麼說,那就是說,這假遠志真的不是遠志,而是另一種藥材!
另一種藥材!真藥材!他們沒事!他們這一次一點干係也沒有!
倒黴的只有周掌櫃!
彭一針只覺得渾身雞皮疙瘩起來了,一股熱辣的火氣從腳底一直衝了上來,在他的嗓子眼呼嚕呼嚕的冒泡,讓他想大喊大叫。
那不是遠志!那不是假藥!
瞧著眼前的彭一針陡然雙眼鼓起來,眼裡似乎能冒出火光,在場的眾人不由都嚇了一跳。
“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