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公主興致盎然,又接連猜出了幾個燈謎,也得到了不少的獎品。
雪不知何時停了,前方燈火通明,有一個身穿破爛長袍的青衣秀才正在那裡賣畫。桌上雖然堆了不少,可惜無人問津,那秀才為了吸引顧客,於是在桌上攤開紙張,來了個現場潑墨。
安平公主也是好畫之人,加上她很少出門,凡事都感到新奇,於是湊過去觀賞,卻見那青衣秀才畫得是一幅臘梅圖。落筆大膽,墨彩縱橫交錯,倒是有些氣勢,只是點染勾勒不夠精緻。
安平公主向文博遠道:“文兄看這幅畫畫得如何?”
文博遠專攻花鳥畫多年,又是花鳥畫大師劉青山的親傳弟子,眼界也非同一般。聽到安平公主問自己的意見,淡然笑道:“塗鴉之作,技止此耳。”言語之間充滿不屑之意。
那青年秀才被他如此評價不禁面紅耳赤。抬起頭怒氣衝衝看了文博遠一眼道:“這位兄臺想來也是懂畫之人,不如你畫一幅讓我見識見識。”
文博遠沒有說話。居然當真走了過去,從那秀才手中接過了筆。秀才看到他當真要現場作畫,於是就重新給他鋪上了一張宣紙。卻見文博遠筆走龍蛇,寥寥數筆就勾出一株旁逸斜出的白梅。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即便是龍曦月也不禁暗贊文博遠在花鳥畫上的功夫不是浪得虛名。
那青年秀才看到文博遠所畫的白梅。頓時啞口無言,他湊近看了看,低聲道:“這幅白梅很有劉青山劉先生的風範,這位公子果然出手不凡,在下楊令奇。敢問公子高姓大名。”
文博遠根本沒有理會他,將筆放在筆架上,轉身就走,以此表達對那秀才的鄙視,那青年秀才遭到如此冷遇,表情窘到了極點。
安平公主有些不忍,她向胡小天使了個眼色,胡小天明白她的心意,走過去拿了一錠銀子放在桌上。卻想不到那青年秀才拿起銀子又遞還給他道:“這位公子,我楊令奇雖然窮困潦倒,但是我只是賣些字畫餬口,並不是叫花子。”
胡小天笑道:“我也沒說你是叫花子,這錠銀子就是為了買你的臘梅圖,對了,你的右臂好像受過傷,想必對你造成了不少的影響。”胡小天觀察入微,剛才在楊令奇作畫的時候已經留意到他的動作並不自然,在楊令奇還給他銀子的時候,看到他的手背之上有一道深深的刀疤,雖然已經癒合,可是右手的功能想必沒能完全恢復。
楊令奇道:“讓公子見笑了。”
胡小天指了指他的手掌道:“可以讓我看看你的手嗎?”
楊令奇伸出手去,右手的五根手指無法完全伸展開來,胡小天判斷出他是因為手背的刀傷斬斷了部分肌腱,後來的恢復並不如意,所以才留下了後遺症。胡小天又將目光投向他的左手,楊令奇的左手始終都藏在衣袖內,從胡小天的目光他讀懂了對方的意思,淡然笑道:“左手已經沒了,公子不必看了。”
對眼前的年輕人胡小天不由得生出一陣同情,他低聲道:“這樣的手能夠畫出這樣的畫已經很不容易,這臘梅圖我買下了。”
楊令奇道:“公子的好意我心領了,只是……”
胡小天將那錠銀子再次放在桌上,抓起那幅臘梅圖轉身就走。
沒走幾步,楊令奇卻又從後方追了上來:“公子請留步!”
胡小天停下腳步,以為楊令奇又追上來還錢,卻見楊令奇手中拿著一幅畫遞給胡小天道:“這位公子,如果您執意要買,這幅畫是我之前的舊作,公子拿去吧。”
胡小天接過那幅畫,緩緩展開卷軸,這是一幅花鳥小品,畫面之上幾枝修竹,一塊怪石,石上站立著一隻孤零零的小鳥,臨水而立,水中有幾尾游魚,構圖空靈,筆墨清爽,整幅畫面生趣盎然,無論用筆還是用墨都已經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胡小天一看就知道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