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切都按照昔日的佈局重新擺設。只是老爹一直都不願回來,堅持住在水井兒衚衕,老孃從金陵回來之後還是第一次回來尚書府自己的家裡。
徐鳳儀看到眼前的一切都和被抄家之前幾乎一模一樣,心中一時間百感交集。眼圈不由得紅了起來,她喃喃道:“小天,你居然將咱們家的東西全都找回來了。”走進牆壁上掛著的那幅山水畫前看了看,方才發現那幅畫雖然畫得幾乎一模一樣,可仔細辨認還是可以辨別出這是贗品。不但是這幅畫,房間內的許多擺設都只是形似,並不是原來的物件。徐鳳儀嘆了口氣道:“失去的畢竟是已經失去,再也找不回來了。”
胡小天道:“娘放心,咱們家被抄走的那些東西孩兒會一樣不少地找回來,只要讓孩兒查出是誰貪墨了咱們家的東西,我就會讓他加倍吐出來。”
徐鳳儀淡然笑道:“何必如此偏激,反正也沒丟了什麼珍貴的東西,找不到就找不到,沒必要花費那麼大的精力和代價去尋個究竟。”她來到桌前坐下,指了指身邊的凳子道:“你也坐下。”
胡小天來到母親身邊坐了,低聲道:“我爹怎麼樣?”
徐鳳儀道:“他沒事,永陽公主雖然讓人將我們抓走,可是並沒有委屈我們,這次提前放我回來目的也是為了讓你安心,我看她對你還算不錯。”
胡小天道:“這小丫頭片子身邊本來就沒幾個朋友,若是連我也得罪了,她這個永陽王莫非想成為孤家寡人。”
徐鳳儀低聲道:“我看永陽公主未必將你當成普通朋友那麼簡單,她該不是看上了我的兒子吧?”
胡小天聞言不由得笑了起來。
徐鳳儀見他發笑,啐道:“你笑什麼?難道我有說錯?”
胡小天道:“老媽,這話也就是咱娘倆兒私下說說,真要是傳出去,肯定是貽笑大方,人家永陽公主今年才多大啊,尚未成年的小女孩,別把人家想得那麼複雜,省得人家說我自作多情,說您老人家一心想攀皇室的高枝兒。”
徐鳳儀道:“現在不是咱們胡家想攀皇家的高枝兒,而是皇家想要跟咱們胡家套近乎,想要咱們胡家為他們效忠賣命。”
胡小天笑道:“娘,您可別多想,人家是君咱們是臣,咱們為皇家效忠賣命也是本分,人家無需跟咱們套近乎。”
徐鳳儀道:“你和你爹一樣,什麼事情都瞞著我,以為我只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婦人,娘雖然沒什麼見識,可是我和你爹這麼多年夫妻,他心裡想什麼,我多少還是能看出一些,你是我兒子,我把你從小拉扯大,你心裡有什麼盤算,也瞞不過我的眼睛。”
胡小天道:“娘,孩兒可不敢有什麼瞞著您,我爹也不會。”
徐鳳儀道:“我此次從金陵回來,帶來的那封信裡面究竟寫了什麼?”
胡小天笑道:“孩兒也不知道,那封信的內容您應該去問我爹。”
徐鳳儀道:“你不說我也能夠猜到,你外婆一定是在表面上拒絕了朝廷借糧的要求,而在暗地裡卻給他們指明瞭方向,所以永陽公主才會做樣子將我和你爹從家中抓走,你們爺倆兒雖然什麼事情都不說,可是有些事終究是瞞不住的,永陽公主已經對我說明,她要讓你爹率領船隊前往羅宋一趟,為大康尋找糧源,如果我沒猜錯,這條商路應該是你外婆在信中指明的。”
胡小天並沒有想到七七居然將這些事都告訴了老孃,可轉念一想,父親出海的事情,老孃早晚都會知道,他嘆了口氣道:“娘,孩兒也不騙您,當初之所以沒有跟您說實話,乃是不想讓您擔心,我爹也是出於同樣的考慮。外婆的確在信中留下了一張海圖。”
徐鳳儀黯然嘆了一口氣道:“我就知道,她不應該對咱們胡家坐視不理,之所以表現得如此絕情肯定有難言的苦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