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龐變得淡雅迷人,渾身上下透著一股堅定自信的風采。可是……不知為何,立雪總覺得,手冢喜歡的,並不是這些……
“我想我有必要解釋下我的身份,我……”立雪還沒說出口,就被離歌快速截下。
“立雪小姐你不用解釋了,”離歌快步打斷,目光所及依然沒有脫離天空,“現在的我,和國光沒有任何聯絡,所以……你什麼也不用擔心。”
“我……擔心?”立雪怔了怔,沒想到她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離歌小姐你是不是……誤會什麼了?”
誤會?離歌嘴角掠過一絲不易覺察的苦笑。明明以為自己不會在意,明明認為即使重逢自己也會雲淡風輕地跟舊識的朋友親暱地談笑,明明認為……自己早已把從前和現在一刀兩斷,再也沒有交集……
可是原來,看到熟悉又陌生的他的臉還是會莫名地失神,看到他狹長的鳳眼還是會忍不住回憶起他寵溺的目光,看到他俊朗雅緻的背影還是會……忍不住湧上一陣陣鑽心的疼痛。
心痛得……太過刻骨銘心,以至於她甚至鼓不起勇氣去找他。
記憶是如此可怕的東西,當她以為早已告別,其實告別從未真正結束。
她還能清晰地記起初次穿來,兒時的他認真地靠近張皇失措的她,忽然緊緊地抱住她顫抖的肩膀說:“歡迎回家,離歌。”
或者是他溫柔地不斷地撫慰沉溺於往事不能自拔而哭泣的她,眼裡滿滿是疼惜地說:“想哭就哭出來吧。”
又或者是他在她送他出國的時刻,卻反覆地告誡她,“離歌,不要擔心,不要寂寞,不要……再哭了。”
抑或是他在她決心與他最後一次見面的時候,不經意地提到,“我打網球就是因為你。”
原來她依賴他,早已成了習慣。
所以才會在發現事實真相的一刻,感到了無限地惶恐——難道,此生,她註定會是他的負累?難道,此世,他的一切不幸和悲傷都源自於她?難道,她和他在一起,就會因為彼此糾纏而無法擺脫命運的詛咒?……
年少時相伴的時光,讓手冢國光成為她生命中唯一的救贖,她心甘情願為他奉獻所有,可是當一切的真相揭曉,她卻開始懷疑這,到底是不是愛情?曾經的喜悅和溫暖淡漠在回憶中,而分離的疼痛卻歷歷在目。
她不得不承認:這九年,他是她無法割捨的痛楚。
“立雪小姐,我想即使有什麼誤會,等我離開之後也就沒有了。”離歌深吸一口氣,終於說道。卻沒有留意到身邊女子驀然無可置信的震驚表情。
她忽然被一股巨大的力道帶過,還沒反應,胳膊就被扯了過去,離歌驚愕地抬頭,正好對上了立雪憤怒的眼睛:“你要走?你走了九年,讓國光等了九年還不夠?你還要走?!……”
離歌徹底愣住,不覺想掙脫,卻只聽立雪繼續沒有停頓地說下去。
“這九年,你知道國光承受的負擔有多沉?一邊是母親的苦苦相逼,一邊是心中的無限悲哀!彩萊阿姨甚至以死威脅他,要他一直留在日本繼承家業。否則他怎麼會放棄擅長並喜歡的網球,轉而學習金融?……”
“這些年,他一直埋頭學習、工作,國光真的很優異,他什麼都能做得最好,但是我卻發現他並不快樂,即使是一抹微笑我都很難看到!我知道他不愛我,卻也想不到他愛的人竟然能忍心九年對他不理不睬!……”
“還有一點你恐怕真的誤會了,國光和我訂婚,是因為要幫我家的企業擺脫經濟危機,那時我們就約定好了,一年之後,就解除婚約,我們,至始至終都只是好朋友。”
當立雪說完這些話,目光轉到離歌臉上,才發現她早已淚流滿面。
長髮的女子,和手冢國光給立雪描述的感覺一摸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