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同一個大學同一個系,再做同班地同桌。
他討厭那個,她最好也離得遠遠的。
她為什麼非要學表演呢?
人生的路有千萬條,她為什麼非要獨行於那一條?
她這麼聰明的人,走哪一條路不行呢?
難道。她就那麼虛榮地享受別人的掌聲?
是啊,每次她謝幕聽到下面熱烈的掌聲,臉上的表情都是那麼陶醉,彷彿整個世界在她懷中。他見了害怕,因為。那個痴迷獨立的世界裡面,除了她自己,根本看不到任何人的存在。他被無形地隔絕在外面,縱然他在其周圍碰得頭破血流,也闖不進去,甚至感應不到她的氣息,他被她所遺棄。
他恐懼這種被她遺棄地感覺,他為什麼不能是她重要且唯一的存在呢?
矛盾的是,他也愛看她表演,沉迷於她的每一個戲劇表情,再看到周圍觀眾的表情,他又有一種攀登到幸福制高點地感覺。無論如何,那些人只能是遠觀,而他則可觸碰他們接觸不到的她。
如果。她要的只是掌聲,而不是掌聲背後地東西。那麼,只要她單獨為他而演,他願意終生為她而鼓掌,也只為她鼓掌。
也許,他應該去找她,向她解釋清楚自己的想法。
韓睿康望著窗外被晚霞燒紅的流雲,心中彷彿也被炙烙,發出焦炭般的氣味,他在心裡痛苦地吶喊:馮晶晶,你別不理我,我會孤獨,我會害怕,我會恐懼,我會失去方向。
方向?!
對!
她就是他的方向!
他怎麼能失去自己的方向?!
是的,他要去找她。
這就去……
韓睿康想到激動處,猛然站了起來,由於動作太大,課桌和課椅都發出了抗議的聲響,打斷了覃老師的講課。
頓時,全班人都看見了覃老師的地中海腦門上“突”地暴起一根青筋。
“韓睿康……”,覃老師正要訓話,“鈴——”,放學鈴兼下課鈴霍然大響,截斷了他即將要出口地話,害他只能鼓著兩隻死魚眼,掄圓了瞪著韓睿康。
韓睿康這才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幹了什麼好事,他抱歉地低下頭作尷尬狀,幸好,後面的胖大海來救場,虛頭虛腦地在他背後悄聲提了幾句,他馬上便反應過來自己應該怎麼把覃老師應付過去。
待鈴聲一過,韓睿康張嘴就說:“覃老師,我認為這道題目還應該有別的解法。”
“唰——”,頃刻,全班地哀怨目光齊齊朝韓睿康投去。
哇,大哥,不要吧,老師已經說得很明白了,我們都懂啦,知道你的腦袋構造和我們不一樣,平時你就是說上三種不同地解法,我們也願意聽啊,但是,今天週五誒,高考生要放鬆一下,你就放了咱們吧!
講臺上,覃老師覆蓋在地中海的三屢頭毛差點站起來立正,死小子,以為我看不到你們在幹什麼嗎?你們的小動作,我看得清清楚楚,要不然,講臺是做什麼用的!
想是這麼想,覃老師也不能讓學生下不了臺,尤其這個學生還是他作高三班主任達成錄取率的加薪指望,就更不能讓其下不了臺,當然嘛,也要顧及其他學生的想法,週五放學不能做招人怨的事……
所以,覃老師咳了一聲,硬扭了過去,“韓睿康,你的想法很好,但是考試時間有限,我們做題目要的是最便捷快速的方法,本題的最佳解法,我剛才講完了,你的其他方法,我們可以留到下週一時再討論。好了,你坐下吧。”
等韓睿康坐下,覃老師逡巡一遍教室內的所有同學,直到那些渴望的目光炯炯射到他身上,他才微笑著說:“今天的課就到這裡,好,下課!”
“老師再見!”入蒙大赦般的同學們全站起來,興高采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