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計是來加強煤礦保衛的,這煤礦附近只有這撫順城裡可以落腳,估計明天一早就查房。他穿起衣服,正要問老張這附近哪裡還有投宿的地方,打算連夜翻牆出城的時候,只聽外面大車店老闆一陣喊聲:“各位,各位起來一下,巡jǐng查房了,巡jǐng查房了……”
半夜這聲音異常響亮,頓時把楊銳雷的不輕,敢情剛才是自己看錯了,那些毛子不是投宿是查房啊。楊銳衝出門把正在走廊上喊叫的老闆捂住嘴,一把拽進屋裡來,又拿出手電照著他的眼睛,店掌櫃只覺得被一隻大手捂住了呼吸,然後被大力拽進了客房,脖子上冰冷冰冷的似乎架了把刀,可瞪著眼睛被強光shè著什麼也看不清,楊銳低沉的聲音說道:“掌櫃的,誰把狗子引來?”為了能在東北開啟局面,從滬上開始楊銳就一直在學習黑話,學的雖不專業,但唬人卻還是有些作用。
掌櫃的一聽
這個人說話就知道是個鬍匪,這種人不是他做這小本生意的能得罪得起的,要真是在自己的店裡出了什麼事情,那麼他的同夥非得找自己報仇不可。他連忙喊道:“大當家的,俺沒招惹啊,俺沒招惹啊,是那些個大鼻子帶著來的,說是這城裡有rì本小鼻子,要搜店啊……”
楊銳打斷了他的話,說道:“店後面有扇子嗎?”
掌櫃的連忙點頭,“有,有,俺帶大當家的去。”
楊銳不想他帶路,追問道:“指給我看,在哪邊?”
掌櫃的畏縮的指了方向,說道:“院子茅廁旁邊就是。”楊銳放下他,掏了一把銀元塞了一些在他懷裡,又把剩下的扔給老張,他背起包,把自己的抽過的菸頭也裝了起來帶走,出門的時候又對掌櫃的說道:“知道和狗子怎麼說?”
掌櫃的連連點頭,現在雖然沒有強光刺眼,但是他眼睛還是看不清什麼,只覺得一個高大的影子閃出了房門,他摸摸懷裡的銀元鬆了口氣,忙的出門撿起剛才落在走廊上的馬燈,又叫喊起來。
楊銳從後門出了大車店,雖然白天的時候他在附近轉了一圈,但是這夜裡卻一點光亮都沒有,分不清方向,幸好這撫順城裡不大,便不顧狗聲鼎沸,認準一個方向就跑起來,手電時開時閉,很快就到了城牆下面,但是牆下四處卻沒有什麼借力的地方可以攀上去,只好把包裡的抓扣拿出來,栓在繩子上扔了幾次才勾住城牆爬了上去。
楊銳上了城牆之後並沒有急著攀下去,他要確定自己是否已經被發現,回望客棧那個方向,只見那邊還是亮著火光,間雜著傳來一些哭喊聲,又見城牆下沒有火把,黑漆漆一片,方才覺得自己行蹤沒有暴露,他深吐了口氣,一邊覺得自己真是倒黴,半夜裡居然不得不跑出來了挨寒受凍,一邊又覺得自己運氣不錯,總算沒有丟掉小命,他罵了句國罵,掩飾好自己在雪上留下的印記,辨明方向後越過城垛,順著繩子溜下城牆。
黑夜靠著手電,楊銳順著大路跑了不知道多少裡地,只覺得已經跑的夠遠了,正想找個背風的地方歇歇好天亮再走,但一看自己背後的腳印卻不敢停下來,誰知道那些毛子兵會不會看出什麼從而發現他,要是他們連夜追出城,追著這腳印自己就完了。他就這麼一直走了半夜,臉凍的完全麻木,用手使勁搓揉卻還是毫無知覺,咬著牙待到天sè放亮的時候,他已經到了下章黨村。這地方按照鍾觀光的報告雖是村但卻有大車店,他忙把帽子上粘著的辮子理理好,準備進村打個尖,探探前面路途的訊息,最好是能僱個爬犁再上路。
第二章 營地
過了下章黨村之後,楊銳感覺自己應該安全了,特別是天色一亮路上行人一多,自己的腳印就無從追蹤了。3月10日,經過半個多月的折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