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溝壑叢生,一個不小心便是粉身碎骨的陷阱。
我明明可以擁抱寬闊的海洋,一覽無遺,平靜無波。而為何偏偏駛離航道,荊棘頓生。
“好吧,老婆大人英明,小的一定把銀行卡的密碼列出一張清單交給老婆大人存底。”邢質庚手舞足蹈繪聲繪色地一頓裝腔作勢,待脫離我的鉗制之後立即將我壓在身下狠狠地咬住我的唇,粗魯地吮吸起來。
“停……”我從他強壯的身體下尋到一絲空隙,“我要回家去住。”
“恩?”
“婚禮之前不是都不讓見面的嗎?”我理直氣壯地推開他,“所以,我要回家住。”
邢質庚把眉頭擰成“川”字,英俊的五官在皎潔月色下愈發顯得出塵入世的翩然氣質。
我撫上他的臉頰,細細地描繪,沉默間有一種我們再也無力相見的悲涼,而他的容顏將永遠鐫刻在最深邃的冬夜,化作永恆。
我曲起手指用力掐住他的臉頰,兇悍地說道:“我這是給你面壁思過的機會。”
他專注地凝視我,半晌才將將開口:“卓然,相信我,我會讓你幸福的。”
相信,讓我拿什麼去相信。所謂的誓言都他媽的是騙人的,放個屁還有餘味,誓言卻什麼都不剩下。
我巧笑嫣然,拍了拍他肩膀:“好好反省,我等你。”
這是最後的機會,過時不候。
*
回到從小長大的地方,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平靜。把自己關在房裡,拉上所有的窗簾,置身黑暗。
彷彿回到自我隔絕的那幾年,世界裡只有自己的悲與喜,拒絕一切可以傷害我的人與事。那時候的我有著簡單而執著的信念,就是讓自己快樂起來,不去討好任何人,也不必為了別人的態度而倍受煎熬。
我沉浸在一個人的世界裡,一個人笑,一個人哭,一個人承受成長的艱辛。
如今我再也回不到從前,從此我將不再是一個人,我的肚子還有一個小生命。
晚上,邢質庚來看我,給我帶了很多好吃的。我沒有拒絕,一人吃兩人補,我不想吃但是孩子需要營養。
他把婚禮最終的定案帶過來給我過目,所有的選單都是他親自設計,沒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如果非要找茬,我只能說,為什麼他熬了幾個通宵做出來的選單和酒單,他都不告訴我。還有他受傷的手,還有……
坦誠相對有這麼難嗎?
“你能吃慢點嗎?又沒人跟你搶。”邢質庚唾棄地瞥了我一眼,抬手抹掉我臉頰上的飯粒。“多大人了,還和小孩子一樣。”
我抬眸瞪他,無限鄙夷地抽回眼神,“你有戀童癖嗎?”
停在我唇邊的手略微一抖,狠狠地掐在我嬌嫩的肌膚上,“說真的,我還真是戀童。”
“變態……”
不得不說邢質庚的中餐越來越有水準了,吃得我意猶未盡,抱著飯盒舔了半天,努力記取他給我做的每一頓飯,等待著最後時刻的到來。
“說真的,庚子。除了Steve。X之外,我最喜歡的廚師真是非你莫屬。”
邢質庚搶過我手中的飯盒,嫌惡地上下瞄了我半天,“我以為你最喜歡的是我。”
我攤了攤手,“好吧,我最喜歡的是你,最崇拜的是Steve。X。”
他倏地站起身,高大的身影罩住我,無形中有一股巨大的壓迫感籠罩著我,脖頸間一陣涼意環繞。
我最喜歡看他穿白襯衫的樣子,挽起的袖子露出精壯的手臂,線條流暢,皮質精良,微敞的領口隱隱約約能瞥見他保養得當的強健體魄。一看就是讓人食指大動的佳餚美味。
怎麼說,那件白襯衫就好象是潔白的餐布,而他正是擺放在餐桌上的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