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把所需的麵條湯水,準備齊全。正要推車出門,大門外突然傳來咚咚作響的敲門聲,直叫人嚇了一跳。
宋歡顏開門一看,只見邋里邋遢,一臉醉相的馮來發歪著半個身子衝著自己笑,滿臉嬉皮相。他走起路來虛飄飄的,好像腳底踩著棉花似地,一看就知是宿醉沒醒透。
宋歡顏非常討厭這個人,若不是因為他的狠心好賭,馮春也不用跟著他受苦受累,日子過得比丫鬟都還不如。
馮來發是個出了名的賭鬼,因為嗜賭如命,年紀輕輕的,就把父親留下的三間店鋪和祖宅,全都輸了個精光。從那以後,他敗家子的名聲,幾乎就傳遍了整個小鎮。
“啊呀——”馮來發自己腳下不穩,不小心滑了一下,跌坐在潮乎乎的地上,疼得嘴裡連聲嚷嚷著:“混婆娘,還不趕緊出來把老子扶起來。”
熊氏聽見外面的動靜,果然迎了出來,不過卻伸手沒有扶他,而是陰沉著臉,直指著馮來發的鼻子就是好一頓的臭罵,字字不堪入耳。
趁著他們夫妻倆吵吵鬧鬧的時候,田氏和宋歡顏推著板車出了門,顯然對這種場面,早已經是見怪不怪了。
路上積雪難走,宋歡顏和田氏一前一後地推著板車,緩緩往前行。誰知,還未走幾步,就被從後面攆上來的鐵頭叫住。“田婆婆,顏兒,等等我們。”
王盛和鐵頭也準備出門,不過今天不是打野味,而是要去拜會朋友。他們幫著田氏將小攤擺好,方才離開。
父子倆往臨北街口走去,來到一處黑漆木門的宅院前面,王盛輕叩門環,連敲了三下還不見動靜,直到第四聲響過之後,門內方才有了迴音。不一會兒,一名六十開外的老人家開啟門。
“老人家,我來見胡老爺。”王盛客客氣氣道。
老人家聞言,點點頭,退了兩步,迎著他們進院,並帶著一路步進廳堂落座看茶。
又過了片刻,一位衣著講究,文質彬彬的中年男子從內間走出來。見了此人,王盛連忙起身恭恭敬敬地行禮問安,鐵頭也隨著父親的樣子,起身恭敬行禮。“胡老爺好!”
胡老闆笑呵呵擺一擺手道:“免禮免禮。”
三人重新坐定,王盛望向兒子鐵頭道:“鐵頭,你過去給胡奶奶請個安。”
鐵頭聞言,滿臉歡喜地點點頭,隨著那名剛才應門的老人家往內堂走去。
待他走遠,王盛一臉認真地注視著正襟危坐的胡老闆,等著他先開口說話。
胡老闆的神情不變,壓低聲音道:“今天晚上三更天之前,你到鄭鐵匠家的後院去,那裡有個小門,你在那裡等著,主人有東西要交給你看管。”
“是何物?”王盛點點頭,問了一句。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胡老闆低聲道:“最近風聲緊,你要小心些看管,千萬莫要讓官府的人察覺。”
王盛聞言,又點點頭,臉上的表情異常認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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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前一刻,正午暖融融的陽光,稍稍緩解了冬日裡的寒涼和溼潮。
田氏和宋歡顏圍著爐子暖手,眼睛卻一直盯著那些來回轉悠的衙門捕快,心裡有些不安。這幫人,平時大部分都是悶在衙門裡頭遊手好閒。就算偶爾出來一回,也是為了白吃白拿,收好處卡油水。
如此一來,今天的生意算是徹底泡湯了。這些人個個都好比餓狼託生,凡是能吃的統統剩不下,最後就差連鍋裡僅剩下那點清湯寡水都一併給喝了去。
田氏倒是沉得住氣,滿臉堆笑地招呼著,不願意為了幾碗麵條,得罪了這些刺頭兒。
捕快們的班頭姓武,宋歡顏每次瞧見他那圓滾滾的肚子,不禁暗暗搖頭:就憑他這副沉身板,別說是追賊了,恐怕多走幾步路都會覺得費勁。
武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