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上去,睜眼便到了天亮。
趁他還沒醒,她先佔了淨室。
正端著鹽水漱口呢,身後一陣風襲來,沒等她反應過來,人已堵到了她身後,劈頭質問,“昨夜我同你說過,我認床。”
溫殊色背對著他,忙抬起寬袖,把嘴裡包著的一口水吐出去,才轉過身。
昨夜面上的新娘妝容已洗乾淨,一張臉素淨白皙,亮堂的陽光從旁邊洞開的直欞窗內照射進來,四目相對,彼此看得比昨夜更清楚,沒了昨夜的明豔,像是剝開了夜色的美玉,她臉上的神色並沒有如他想象中露出半絲內疚,反而拿眼狐疑地打探著他,“認床是心病,多習慣就好了,我看郎君昨夜睡得挺好,這不才剛醒嗎。”
人困極了,哪裡不能睡,她站著說話不腰疼,想提醒她記住自己的本分,卻被耳邊那一聲郎君漸漸分了心。
縱然這門親事並非你情我願,且還雞飛狗跳,但大清早的突然被一位長得還算好看的女郎,喚了一聲郎君,也有了片刻的失神。
再看淨室,多寶格上一半的位置已放上了她的東西,花花綠綠一片,無一不在提醒他,他已是有婦之夫。
既然自己已經認下了這門親,他總不能真將她提出去,扶額揉了下眼眶,腳步風一般旋了出去,身上還穿著寬大的衫袍,揚聲叫來了門外的小廝閔章,“把西廂房騰出來。”
溫殊色自從見了他這麼一眼後,一個早上,再也沒見到他人影。
她嫁了三公子一事,很快便會傳到溫家,她得趕在流言出來之前先知會祖母,早上洗漱完後忙打發秋鶯回去給老夫人報信。
找個什麼樣的理由呢,溫殊色脫口而出,“就說我喜歡上了三公子,他英俊非凡,我一看就迷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