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來看,那絕對只是安海成因為荷爾蒙膨脹而一時產生的錯覺,但是,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安瑞他媽也真的算是安海成的初戀。
這麼想著想著,安海成立即覺得有點悲傷逆流成河的意思了,側頭再望一望安瑞當下這麼個體貼乖巧的樣子,登時感覺像是有把刀正在戳他的心窩子。
“瑞瑞,我的好孩子。”安海成皺著眉頭帶著歉疚地看著安瑞,伸手拍了拍他的頭,想了想,又道,“不過你放心,就算我娶了新妻子,但是這一輩子我只會有你一個兒子。你放心,安家以後都是你的,爸爸答應你,好不好?”
這話一出,安瑞看到另一側的周玉婷整個人猛地一怔,她望著安海成,似乎是想說什麼,但是嘴唇動了動,卻最終什麼也沒說,她雙手交疊地放在腿上,依舊只是端莊賢淑地微笑著,像是對安海成方才給安瑞許下的承諾一點也不在意一般。
安瑞在心底冷冷的笑了一下,只有他一個兒子?這話說的倒是比唱的還好聽。若真的只有他一個兒子,那安哲又怎麼算?親子當做養子放在身邊教養,虧的他們想的出。
所以在這一點上安瑞也不得不佩服周玉婷,為了獲取最終能夠贏過他這個正牌繼承人的籌碼,這個女人可以忍一切所不能忍。就連幫著自己丈夫收養他年輕時因為一夜風流而留下的私生子也毫無怨言。
安瑞看了看周玉婷那張年輕貌美的臉。如果沒記錯,這個女人現在也不過才剛剛二十整歲而已。說真的,在這一點上,他覺得周玉婷還真的有幾分安家人的味道。
臉夠純,心夠狠。比他那個光長了一副好皮相的爸爸要能幹多了。
因為這一次安瑞的安分與合作,三人的會面氣氛總體看上去還算是和樂融融。
安海成依舊還是沉浸在先前的哀傷之中,臉上表情有些懨懨的,不如一開始精神飽滿。安瑞淡淡地瞥了他爸一眼,只垂了垂眼,沒有發表任何意見。
菜是法國菜,被廚師在盤子裡擺出了很精緻的造型,先不說味道,就這麼一盤,光看上去還是很賞心悅目的。
安家人在安老爺子的教養下,都奉行食不言,寢不語。一餐飯吃下來,整個桌上只能聽見輕輕的咀嚼聲。安瑞抬了抬眼,然後狀似無意地掃過對面那個用餐姿態尚算優雅卻總透露著一絲說不出來的侷促的女人。
畢竟再怎麼學習,從小的生活背景擺在那裡,就算照葫蘆畫瓢地學得了個形似,卻也終究做不到神似。在內行人面前,不過是貽笑大方罷了。
安瑞拿起餐巾擦拭了一下嘴角,然後站起身來,禮貌性地向還在用餐的兩人點了個頭,低聲道:“爸爸,周姨,我先去一趟洗手間。”
安海成點頭應了一聲,然後朝著身邊的侍者看了一眼,隨後,安瑞便跟在那個侍者的身後暫且離了席。
直到快要走出大廳了,安瑞這才稍稍側頭回看了一眼原先的坐位。只見燈火掩映下,穿著小禮服的年輕女人正靠近身邊成熟英俊的男人悄聲說著什麼,從這個角度遠遠瞧著,還真像是一對天造地設的璧人一樣。
安瑞微微眯了眯眼,隨後若無其事地轉過頭,目光直視著前方,殷紅的唇卻緩緩地勾出一個冷笑。
☆、算計
第二章
安海成舉行婚禮的日子選在了農曆的臘月二十八,日子是好日子,但因著是二婚,新娘孃家又不是什麼有身份的門戶,所以兩人的婚禮倒也沒有怎麼大操大辦。只是,再怎麼力求簡潔,婚禮該有的步驟還都是有的,若是真真切切地跑個滿場,確實也能讓人累個夠嗆。
不過念在安瑞年紀小,身子骨弱,親媽又死了才不過剛剛三個月,安老爺子怎麼也捨不得讓自己這麼個親孫孫受累,是以整場婚禮不過開頭讓他露了個臉,隨後就趕緊差人帶著他去樓上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