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伯孃,她也能俯視相看,再也不是眼前被作踐的模樣。
阿鏡說到這裡,見眾人皆無聲了,覺得自己高高在上,仰著頭走了,竟是看都沒有看氣得發昏的兄長一眼。眼見她這樣拎不清,阿嶽的心也灰了,此時沉默了許久,見女眷們無聲,也生出了恨意,再也理不得好壞,只對著那賠笑,不知如何是好的媒婆說道,“你回去,就說這婚事,我家應了!”見城陽伯夫人看過來,他便低聲道,“從前侄兒便說過,她挑了自己以後的路,便不要後悔,我也不會再阻攔她了!”
如今再阻攔,除了徒增怨恨,還剩下什麼呢?不如做個“好”兄長。
“若是今兒的事兒,叫王妃知道一點,本宮只怕你的腦袋要搬家,明白麼?”城陽伯府的種種分歧不願意,沒有必要,阿元不願意叫淮南王妃知道,因此便對著那媒婆冷冷地說道。
她自稱本宮,可見是皇女。京中城陽伯夫人親近的皇女,還有誰不知道呢?這媒婆立時便曉得這位只怕是榮壽公主,想到這位公主的跋扈名聲,她脖子發涼,急忙應了,見再也無人說話,反正事兒辦成了,何必節外生枝呢?急急忙忙地回去稟告這個喜信兒,之後,整個城陽伯府便再次喧鬧了起來。
湛三知道這親事之後,很是漠然,動手就開始給閨女預備嫁妝。
淮南王府對這親事很急,定了一個月後便娶親,因此許多大件的傢俱都來不及預備,湛三也不管,看了府裡的例,按了阿瑤出嫁時的銀子給阿鏡預備了,然而這些在阿鏡看少了許多,又鬧了一場,湛三一點兒都不理,只說府裡就這樣兒了,若是願意,可以將湛三太太的嫁妝分給她就是,湛三太太卻不肯,因此還是城陽伯覺得鬧騰個沒完,又給了五千兩的銀子,就這樣有些窮酸地做了阿鏡的嫁妝。
待萬事定矣,皆大歡喜之時,阿元也在宮裡聽著外頭的情況呢,知道阿鏡出嫁,便好生滿意,覺得送了這敗家精離門,以後方才叫大家夥兒清淨自在呢,想著這阿鏡的嫁妝不過是兩萬兩銀子的意思,淮南王妃見了還不得氣死啊,便躲在宮裡偷笑,叫與她一起的五公主有些疑惑,只是這事兒只能自己偷著樂,阿元不能與五公主說,只好轉移話題問道,“瞧著皇姐愁眉不展,這是有什麼不歡喜麼?”
“還不是表哥。”五公主真心覺得愁人,不過與阿元向來不忌諱的,便與她一同坐了,這才看著眼前的一個小小的汝窯小茶盞出神,許久,方才低聲道,“靖北侯家的婚事,只怕要黃。”
“啊?”靖北侯家的大姑娘,那時阿元的偶像來著,此時也呆住了,急忙問道,“已經與德妃娘娘處言談甚歡,這,這一點兒預兆都沒有呀。”當時,她可是記得靖北侯夫人願意的不行的,連慶振房裡有通房丫頭都忍了,連這都忍了,還有什麼越不過去的坎兒呢?
“靖北侯回來了。”五公主低聲道,“一回來就帶著大姑娘去見了表哥一面,正好一頭撞見他家那個表妹正撲在表哥的懷裡哭,表哥也是的,見了大姑娘害怕的要命,只往床裡躲,靖北侯瞧見了就大怒了,又有表哥只說心裡頭慌喘不過來氣兒,這不是給人上眼藥麼,侯爺便很不高興,出來了就與咱們說婚事要另算。”當然,靖北侯的原話是,“既然這麼不願意,何必強自為媒呢?”
人家寧可養一輩子的老姑娘,也不願意跟你玩兒了。
“定國公夫人……”要說定國公府裡,阿元還覺得誰比較無辜,就是定國公夫人了。
定國公夫人都傻了好麼,五公主想到當時舅母一臉驚怒說不出話來的模樣,心裡心疼極了,耷拉著頭低聲道,“你不知道,舅母是真心愛這大姑娘,只是,”她嘆氣道,“到底是心事付流水了。”靖北侯拂袖而去,定國公夫人後頭就厥過去了,大病了一場,五公主再去探望的時候,就見她頭髮都白了大半,便小聲說道,“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