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什麼才叫詩,你們寫的那些本娘子根本不稀罕!”只見七娘這時氣鼓鼓的從袖子裡拿出一張紙,隨後扔到了東明兄的懷中,她記得這個短鬍子,昨天就是他帶頭起鬨,才讓她和恨兒下不來臺,相比之下,他身邊的那個小白臉就好多了,還幫她們說過話。
東明兄笑嘻嘻的接過七娘扔過來紙張,心中並沒有太當回事,在他看來,這兩個小娘子估計是昨天在這裡吃了癟,所以回去後請人作了詩過來找回面子,不過他們這些人全都是士子之中的翹楚,就算這個小姑娘有些背景,但找人代筆做的詩也不一定比他們強。
“服華妝著處逢,六街燈火鬧兒童。長衫我亦何為者,也在遊人笑語中。”隨著東明兄將紙上的詩句讀了出來,臉上也表情也越來越凝重。
周圍的人也從嬉笑慢慢的變為嚴肅,短短四句詩,卻將上元節光影搖曳、歡聲漾動的景象完全呈現出來,而且以樂景抒哀憤之情,長衫和炫服華妝的對比,含蓄動人、意味深長,讓人回味無窮,絕對是傳世之作。
“好一個‘長衫我亦何為者,也在遊人笑語中’,此詩意境遠在我之上,我認輸!”過了好一會兒,只見東明兄背後的那位遊韶兄忽然長嘆一聲,十分乾脆的認輸道,雖然文無第一,但是對方這首詩無論是意境還是用詞,全都在他之上,這點不服不行。
這位遊韶兄雖然年輕,但卻是這群士子中有名的詩詞大家,這次的上元詩會也以他的詩最有可能奪得詩魁,卻沒想到連他都主動認輸了,而且這首詩也的確是難得的佳作,一時間他們連反駁之處都找不到,結果只能面面相覷,場面也一下子冷了下來。
“咯咯~,知道厲害了吧,讓你們昨天瞧不起人,現在知道什麼叫人外有人了吧?”看到面前這些讀書人一個個都傻在那裡,七娘也終於忍不住嬌笑道,這下她總算把昨天受的氣全都撒出來了。
“小姑娘,你……你不要太囂張,不就是一首詩嗎,你有本事再寫一首看看?”這時東明兄氣不過,當下指著七娘大聲道,雖然他明知道這首詩肯定是對方找人代寫的,但卻沒有什麼證據,甚至就算有證據對方也不會承認,所以他才想讓七娘再做一首,只要七娘自己做不出來,自然就露餡了。
“咯咯~,再做一首又如何,今天就讓你們服氣!”七娘聽到這裡卻是十分得意的道,說完她就向身後的恨兒一示意,因為李休寫的另一首被七娘背了下來。
看到七娘對自己的示意,恨兒卻還有些害羞,她沒想到自己穿著男裝還是被人認出是女子,所以面對這麼多士子,她也有些膽怯,一時間竟然不敢上前,不過七娘看到這裡卻有些不耐煩,立刻轉身將她推到前面。
面對這種情況,恨兒也沒辦法,本來她準備是當著眾人的面背出詩詞,可是現在卻怎麼也張不開口,最後索性也學七娘那樣,將藏在袖子裡的詩詞拿出來,本想扔給那位可惡的東明兄,但卻又不好意思,最後發現了那位遊韶兄,想到昨天對方對自己還是挺友善的,於是就走低頭走過去將手中的詩詞交給了對方。
東明兄沒想到對方竟然真的準備了第二首詩,而且有了上一首詩打底,這次誰也沒敢再小瞧七娘,當下所有人都圍在那位遊韶兄身邊,打算看看這次是什麼大作?
“竟然是長短句?”剛一看到紙上的句子,立刻有人高聲叫道,甚至語氣中還帶著幾分不屑。長短句其實也就是詞,而在大唐這個時代,長短句並不怎麼流行,地位上遠比不上詩,流傳出的長短句也並沒有什麼佳作,因此寫詩之人一般都不屑於作廢。
“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
寶馬雕車香滿路,鳳蕭聲動,壺光轉,一夜魚龍舞。
蛾兒雪柳黃金縷,笑語盈盈暗香去。
眾裡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火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