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變成了不倫不類的絹花。
她沒有注意到我的目光,自顧自放下手中鑲銀的金香爐,開始把玩一把鑲滿寶石的匕首。我暗自苦笑,不出所料,她果然只對金銀器和武器感興趣。
我拿起一個玉質仙鶴筆筒給她看,“愛妃你看這隻仙鶴雕得多精緻。”
她瞟了一眼,“瘦巴巴的有什麼好看?怎麼不雕只老鷹?”
“……”我無話可說,沉默著放下筆筒。
她看了我一眼,似乎感到了什麼,砰地把手裡的東西摔回托盤,霍得站起身來,“我就知道你們都瞧不起我!表面上對我客客氣氣,心裡不知道怎麼笑話我呢!笑話我沒見識,笑話我粗鄙,笑話我生得不如你好!”
我站起來扶住她的肩膀,“愛妃……”
她一扭身甩開我的手,兩眼瞪得溜圓,“愛妃?什麼愛妃?!你當我看不出來,你,你父皇,那些宮廷命婦,還有滿朝的文武大臣,甚至於這些個奴才?所有人都認為我配不上你!”
……我無話可說,原來她早就感覺到周圍恭敬熱情下邊潛藏的疏離和不屑。
她看著我,突然發瘋一樣扯下頭上的金釵用力甩在地上,緊跟著又扯斷了項鍊,珠子噼噼啪啪地掉了一地。
我愣了片刻,隨即怒道:“幹什麼?你瘋了?!”
愣在一旁的宮女太監趕忙叫著“娘娘息怒”上前拉住她,拉扯中撞翻了桌上的托盤,裡邊的東西噼裡啪啦地摔了一地。
推搡拉扯了半天,她突然使力推開眾人,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失聲痛哭,“我受夠了!走路不能邁大步,吃飯不能出聲音,見人非要擺不同的姿勢,天天被打扮得像只耍把戲的猴子牽出去讓人取笑!”
“胡說!你是太子妃,誰敢取笑你?”
她狠狠蹭了把眼淚,猛地把亂草似的頭髮往後一擼抬起頭來,一張慘不忍睹的面孔上滿是羞憤不甘。
“他,她,她!”她恨恨地指著身旁的太監宮女,最後瞪住我,“還有你!你們所有人都在嘲笑我,即便嘴裡沒說,你們也在心裡說了。別以為我傻,你們眼裡清清楚楚寫著呢!我恨死這裡了,我要回家!在西戎我能騎馬,我能唱歌,我能蹦蹦跳跳。沒有人會對我指手畫腳,也不會有人一看到我出錯就拿腔拿調地說‘西戎的公主嘛,難怪。’”
“……”我嘆了口氣,揮手示意其他人離開。
等眾人都離開後,我抬起她的下頜直視著她的眼睛,“拓跋燕不許哭。你現在已經是大吳的太子妃,日後更是大吳的皇后。你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不管別人怎麼說怎麼看做好你應該做的,這是你的責任!”
她卻用力拂開我的手,“你憑什麼教訓我?你是吳國的太子,我也是大戎的公主,我們是平等的!開始為了要我們大戎的助力,趕走延國公主,緊著娶了我!可是現在戰事一失利,又上趕著對延國人作小伏低,生怕他們打過江來,反倒對我們大戎不假辭色!哼!你們吳國人都是些只會動嘴皮子的軟骨頭,只會花言巧語算計人,論起膽量卻連我們大戎兩歲的娃娃都不如!”
“住口!不得妄言!”我怒急攻心,狠狠給了她一記耳光。
她捂住臉,呆呆地看著我,顯然根本沒想到我會動手打她。
我有些後悔,“燕兒……”她卻突然尖叫著朝我撲過來拼命捶打。
宮人在外聽到響動,趕了進來,幾個力大的太監趕忙上前扯住她。
她卻失了力一般,任由他們拉開按在椅上,披頭散髮,狼狽不堪。她坐在那裡抬頭看我一眼,我想我當時的表情一定十分冷漠,她突然小聲哭起來,很委屈,很傷心,也很無助……
我知道我應該上前寬慰她幾句,可是停了片刻卻轉身而去。
“今天的事我不追究了,僅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