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我跟師姐一早頂著刑偵的名頭去調這場事故的卷宗,正好被那倆輪值交班的交警老哥撞見,當時他倆臉都綠了。”
顧形靠在窗邊琢磨了一會兒,扭頭看著跟前這兩張義憤填膺的小臉忽然嗤聲笑起來,伸手在他倆腦袋上一呼嚕,“化工街這事兒我知道了,我跟老高先通個氣兒。”他看了眼時間,搓搓手繼續:“……開會來得及,我跟你倆說說錢茜生前的‘豐功偉績’。這茬兒一會兒會上估計不會提,你們倆大概心裡有個底。”
肖樂天緩慢地眨了下眼睛,反應過來,拔直了身子:“程燁跟他媽還真不對付?”
顧形點點頭,稍作回憶道:“這些都是老紅樓裡鄰居的說辭,八成都是窺見點兒秘密就編故事,準確性有待考量,不過……也不完全是捕風捉影。有兩個老太太當時看見新聞認出程燁,還跟去打聽情況的派出所民警求情來著,一邊說程燁是挺膽小的孩子,一邊說錢茜對孩子一點兒都不好。”
顧形皺了下眉頭,對這事兒不予置評,“據說錢茜這個人攀比心很重,比較好強,對程燁要求很高,從小達不到要求就非打即罵,管的挺兇。程立錢茜結婚之後關係並不好,各玩各的,但錢茜好像因為在學校被嚼過舌頭,比較介意,有一次撞見程立出軌,校領導還找她談過話,她氣急了回家就耍酒瘋,直接在當時才上學前班的程燁命根子上捅了一刀……然後自己割腕等死——後來還是孩子哭聲太大,鄰居把門砸開才發現。但再提起這事兒,錢茜也只說是孩子自己玩刀傷到的。不過可以確定的是,直到錢茜割腕跳樓,程燁都沒有反抗過自己的母親,最多也就是被打就跑出去,在街上晃悠到下半夜再回家。再詳細的……無從考據。”
肖樂天聽得直起雞皮疙瘩,下意識地覺得胯下一涼:“合著他身體殘疾是他媽親手動的刀子……怪不得他一提起錢茜就要發瘋呢。”
“也就是說,程燁對女性施虐,極有可能是在轉嫁報復他對母親的怨恨……”江陌擰著眉頭,話沒說完就被響徹食堂的黑貓警長半路截停,她看了眼來電顯示,先跟顧形點頭示意了一下,起身踱到食堂門口才接通,幾分鐘後結束通話電話,扶著玻璃門往食堂裡探了個頭。
“老顧,尤老闆你還記得嗎?有意外收穫。”
————
江陌先把昨晚圍追堵截逼著尤豪配合問詢得到的線索言簡意賅地捋了一下,自動過濾掉了連追帶趕武力壓制的“配合”過程,大致推斷出程燁自母親錢茜自殺後,三年間報復性施暴心理逐步強化,並實施犯罪的幾個重要時間節點,“錢茜去世後第一年間,程立的甩手不管以及鄭非為首的一群‘優秀學生’的惡劣引導挑釁,這些外在條件促使程燁在娛樂城和KTV 找到了宣洩施虐情緒的地點……”
江陌停頓了一下,伸出兩根手指繼續比劃,“第二年,也就是去年,市裡大面積掃黃,東林西路的所有KTV都停業整頓了一頓時間,這期間,程燁把目標轉移到身邊的女生身上,但因為同校男生地擠兌,除了偶爾的尾隨,程燁並沒有實施實質性傷害的舉動,在這之後,大概壓抑了半年左右,直到今年——”
江陌話音停在這兒,握拳之後猛地張開,做出了一個爆炸的手勢:“開始實施犯罪。”
顧形沒急著搭茬,若有所思地看向江陌,突然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地問:“又動手了?”
江陌飛快地眨巴兩下眼睛,撓了撓鼻尖:“沒……不算動手吧……”
肖樂天放下飯碗託著臉兀自琢磨著,抬眼瞧見顧形舉著筷子敲江陌的頭,見怪不怪地把半道飄走的話題扯住:“……我還是有一點不太清楚,程燁這尾隨的毛病是打哪兒來的啊?”
江陌躲開筷子一聳肩,表示還不清楚。
顧形也沒說話,沉吟片刻追問道:“尤豪剛打電話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