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能拉你同死,簡直是、是……可……”
說到後來,他甚至變得言語模糊、顛三倒四,常照將這一番話聽罷了,眼睛通紅,卻仰著頭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哈……好一分情誼,好一位君子!”
笑夠了,他將那塊帕子扔在蘇時予的臉上,站起身來,居高臨下地道:“你既如此,便休怪我不念舊情了。貴妃是不是快到了臨盆的日子?說起來,若非有她,我也不會這樣快地信你,既然從始至終她都是你的託辭,她出什麼事情,你也不會傷心罷。”
蘇時予瞪著眼睛,掙扎著往前幾l步,死死抓住了他的衣襬,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常照只能聽見他喉嚨裡哧哧的氣聲。
“你妹妹要與我作賭,卻一心想要殺我,我答應她不造血案,但事已至此,我也沒有旁的辦法了。”
他一腳踢開了蘇時予的手,眼見他摔回去,痛得渾身發抖,聲音卻變得愉悅起來:“等你在鬧市口斬首的時候,你妹妹定然會來救你的,她若現身,葉亭宴必定暴露,陛下要做什麼事情,我可攔不住,算不得違背約定。啊,他們二人若就這樣死了,也不太好,朝局還不夠亂,不過貴妃之事,倒也夠陛下頭疼一陣子,我想一想……”
他盤算著離去,竟沒有回頭再看一眼。
春雨連綿,將皇城籠罩在一片縹緲霧氣裡,當春的新葉、柔軟的柳枝皆遁於無盡的陰雲之中。
落薇聽罷了葉亭宴的話,喉頭微腥,不可置通道:“兄長為何被宋瀾送去了朱雀,他……動手了?”
葉亭宴沉默下來,沒有答話。
於是落薇便知道了答案:“我告訴過他不要心急的!至少、至少要等雪初尋來的人證入京之後,至少要與我商議……”
“常照如今與彥氏兄弟交好,禁軍中耳目眾多,那乳母若入京,必定會為他覺察,時予是怕時日拖得太久,前功盡棄。”葉亭宴澀聲道,“他必是覺得,就算不能一舉除他,但面具之下有另一張臉,也可為陛下心中種個疑雲。常照確實猝不及防,只是不料……”
落薇喘著粗氣,半晌擠出一句:“那隨雲如何?”
“昨日時予入朱雀不久,便不知是誰將這個訊息私下遞給了貴妃,引得她一時驚怒,立時便發作起來。”葉亭宴答道,“夜半之時,她產下一子,母子平安。常照從朱雀歸來,將時予與隨雲的舊事告知了宋瀾。”
他攥緊落薇的手,不等她說話便道:“宋瀾勃然大怒,疑心貴妃與時予私通,喚醫官來驗親,那孩子……確實是宋瀾的血脈。”
落薇暫且鬆了一口氣,又覺得幾l分不安:“我們得想個辦法,隨雲產子之後,宋瀾想必……”
“今日,宋瀾在早朝上得了訊息,未聽完上表便拂袖而去,眾臣退班,只有我和常照留了下來。”葉亭宴避開了她的目光,“折騰一夜之後,貴妃守著孩子睡去,宋瀾匆忙上朝,因為太后神智暫醒,來殿中探望,便鬆了守衛,誰知……”
落薇感覺心幾l乎從腔中跳出來:“如何?”
葉亭宴安撫般地撫摸她的手背,半晌才低聲道:“貴妃趁太后不備時,掙扎起身,將那個孩子……親手掐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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