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昭跺腳道:“閣老,您快拿個主意吧,崔甑匹夫可知道不少咱們的事呀,這麼多年,咱們曾經拿過他那麼多銀子,與他南北守望,遙相呼應,合謀扳倒過不少大臣,一樁樁事在他那裡都有……”
“住口!”劉吉忽然暴喝:“做過什麼?老夫做過什麼?老夫與他崔甑有何關係?邢昭,你也中邪了?”
激動的邢昭頓時閉嘴,臉色雖然焦急,卻不敢再說一個字了。
劉吉深吸了一口氣,道:“無緣無故的,崔甑為何自尋死路?”
“這個,門下不知。”
劉吉仰頭看著晴朗無雲的碧空,陽光刺得他的眼睛微微眯起,腦海中卻不知怎的閃過一張年輕的面孔。…;
微微一笑,劉吉喃喃道:“一直不敢小看你,沒想到還是小看你了,老夫這一局輸得不冤,輸得活該呀。”
過程怎樣已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杜宏和秦堪的命運已脫離了他的掌控,逃出了生天,不僅如此,同黨鬩牆,黨羽攀咬反噬,此案已然引火燒身了。
久經風浪的劉吉莫名其妙間便將自己置於生平最危險的境地。
必須壯士斷腕了,否則真會將自己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崔甑將罪全攬到自己身上,說明他不敢攀咬我們,否則不僅他會死,他全家全族亦難活,他清楚老夫的手段……不過防人之心不可無,崔甑這條線還有什麼人?”劉吉忽然問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別人聽來莫名其妙,邢昭卻聽懂了。
多年的經營,無數次的朝堂風浪,劉吉像只狡猾的老狐狸,活得比誰都小心,他的關係網都呈縱向單線聯絡,類似於前世的傳銷系統,浙江這條線上,除了崔甑外,便只有寥寥數名官員知道彼此,包括眼前這位巡按浙江的監察御史邢昭。
邢昭想了想,道:“還有幾名官員,以及那幾個浙商……”
劉吉緩緩點頭:“邢昭,你可留著與老夫和崔甑等人的來往書信記錄?”
“全燒掉了,杜宏的案子上達天聽以後,門下便將所有的書信全部燒了,哪怕此刻錦衣衛去抄我的家,也絕對找不出任何能陷我於牢獄的東西。”邢昭自得地一笑,彷彿在等劉閣老誇獎他的應變能力。
劉吉不負所望,渾濁的老眼一亮,果然讚許點頭:“不錯,果然是老夫倚為心腹的好學生。”
端過身旁的酒盞,慢慢斟了一杯遞給邢昭,劉吉笑道:“來,滿飲此杯,只要不留任何證據,我們便可立於不敗之地,這次輸了,下次再來過便是。”
邢昭接過酒盞一飲而盡,笑道:“有閣老坐陣帷幄,門下還愁什麼?閣老的吳姬酒還是這般芳香醇厚,百嘗不厭呀……”
“好喝嗎?多喝幾杯吧,老夫年紀大了,這杯中之物可不敢再多喝了……”劉吉淡淡地笑道。(歡迎您來您的支援,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第一百九十七章 官復原職
吳姬酒是劉府自釀的好酒,好酒總是醉人的。。。
邢昭心神不安地喝了幾杯,情緒漸漸平復下來,眼下情勢已不可挽回,下一步如何轉攻為守,如何佈局擺脫三法司的追查,全聽劉閣老的便是,這些年相處下來,對劉吉的應變急智邢昭還是頗為佩服的,相信他能保住大家的前程。
“閣老,一切拜託您了,此事過後,浙商那裡還有一船八千匹的絲綢即將出海,獲利何止百萬……”
“你糊塗啊!”劉吉帶著怒氣打斷了他:“這是什麼時候了,你還想著掙銀子?不要命了麼?”
邢昭急忙笑道:“老大人說得是,咱們總要蟄伏一段時日,待風聲過後再做計較。”
劉吉點點頭,道:“你我皆世人,離不開名利二字,多一點耐心,官兒總會升的,銀子總會有的,老夫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