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大的一個人情,她要是連聲謝謝都不說,還真是怪不好意思的。
沈長樂心裡這般想,也為自己的知書達理點頭。身為淑女,這點教養還是有必要。
於是她便開口問道:“為什麼小哥哥還沒來啊?”
“你幹嘛叫紀鈺小哥哥啊,”紀啟殊是最藏不住話的,那日在沈長樂的屋子他就想問,為何他們兩人會這般熟悉,結果紀鈺走的時候,他大哥就把他拎著一起走了。他還沒來得及問,這會沈長樂剛好提起,他就立即興致勃勃地問道。
一旁的章漾也有些酸溜溜地問:“就是,表妹你不過才見了他一會而已。”
“誰說的,他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呢,”沈長樂立即為紀鈺說話,到底人家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她總得為了他說句話吧。
救命恩人?
這四個字可真是夠重的,別說兩個小的被提起了興趣,就連章潯和紀啟俊都對視了一眼,藏不住地興趣。而沈長樂一見四個哥哥那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她看,登時有些傻眼。
最後還是章潯開口問道:“你和七皇子是舊相識?”
沈長樂沒有說話。
坐在章潯對面的紀啟俊又問:“你們是在廣平府就認識了?”
沈長樂還是抿著嘴巴不說話。
紀啟殊忍不住跟在他哥後面開口:“他是怎麼救你的啊?”
沈長樂正在想著要怎麼描述,就聽砰地一聲,所有人的頭一下轉向章漾,只聽他義憤填膺地說道:“表妹,我覺得七皇子沒安什麼好心,你可不許和他來往。”
眾人還以為他有什麼重要的話要說呢,誰知如今卻是說出這樣蠢的話。就連章潯這個哥哥,都忍不住嗤笑了一聲。
章漾一見誰都不把他的話當回事,便更加生氣,誰知還要再說話的時候,紀鈺便進來了。
他今日穿著一身銀白錦袍,在昏黃的燈光之下,他的面容比白瓷還要細膩瑩白,俊美地讓人挪不開眼睛。沈長樂曾經只記得他當皇帝之後的威嚴,如今再看見年少的他,挺拔俊俏,簡直是這世間最好看的少年。
“路上有些耽誤,我來遲了,讓大家久等了,”紀鈺頷首,雖然沒有說抱歉的話,卻還是解釋了原因。
紀啟俊立即起身,含笑道:“我們也是剛到不久而已。”
雖說按著年紀來說,紀啟俊是紀鈺的堂兄,可到底紀鈺是正經的皇子。所以屋子裡的少年們,一時間就站了起來。紀鈺的眼睛在眾人臉上掃了一圈,在沈長樂的臉上停留了稍微長久些,不過並沒有露出與眾不同的表情。
沈長樂臉上雖沒什麼表示,可心裡卻還是子有些不高興。看來回了京城,小哥哥就變成了七皇子,和她不親近了。
“大家都住吧,”紀鈺走到桌子旁,坐下後,才招呼眾人。
而此時眾人也注意到他身後跟著的中年人,面白無鬚,紀啟俊兄弟兩人是時常在宮中行走的,一眼就認出這是宮裡的太監。至於沈長樂,她不僅認出了這人是宮中的太監,而且她還認出這人乃是德妃身邊的太監。不過按理說,他應該是德妃身邊的貼身太監才是,怎麼這會又跟著紀鈺出來了。
“咱們什麼時候過去猜燈謎啊?”雖然窗子都關著了,可是這到底是臨街的鋪子,就算在三樓都能聽到樓下叫好的喊聲。
所以章漾忍不住開口問道。
紀鈺瞧了他一眼,開口道:“既然大家都等不及了,不如咱們現在就過去吧。”
顯然這得到了眾人的贊同,於是大家起身,沈長樂又重新穿上大紅纏枝牡丹兔毛披風,頭頂華燈散發出的柔和燈光,在她身上靜靜地流淌,她瑩白精緻的小臉被紅色披風圍著,從紀鈺的角度看過去,她的鼻翼瑩白地幾近透明,美地讓人不忍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