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叔說了一遍,並且許諾一旦他當了周王,第一個就封蔡叔為太師,以取代那個已經老朽的姜太公。蔡叔聽了當然高興,表示管叔讓他怎麼做,他就怎麼做。
管叔又來到霍叔的住所。霍叔聽了管叔的話,心裡十分害怕,因為他知道僅憑管叔的那點兵力根本不可能撼動周公的地位,即使再加上蔡叔和自己的兵力,也不是周公的對手,但他深知管叔的為人,誰要是違抗了他的意志,就別想有什麼好果子吃,因此他又不敢明確地表示自己的反對態度,只好順著管叔說了幾句不疼不癢的話,好在管叔利慾薰心,一點也沒聽出他的弦外之音,竟然高高興興地走了。霍叔也就沒當回事,以為管叔不過是一時衝動,等他冷靜下來好好想一想就不會那麼自信了,可他萬萬沒有想到管叔從自己這裡出來後,又去了武庚的住所。
管叔滿腦子只想著自己能夠取代周公當上周王,在蔡叔和霍叔那裡又得到了積極的響應,頭腦更加發熱。可是,當他走出霍叔的住所,走在大街上時,迎面刮來的一陣寒風卻使他打了個機靈,他第一次冷靜地分析了自己這方的實力,撐死也就是三個小國的軍隊,而周公卻可以統帥週六師甚至友邦的軍隊。即使召公和太公不支援他,只以周公自己掌握的實力來說,要對付“三監”還是綽綽有餘的。而唯一能與週六師的兵力抗衡的就是殷六師的軍隊,這使他一下子想到了商紂的太子武庚。雖然殷六師的軍官都是由周族人擔任,但士兵卻是殷族人,只要能搬出他們的太子武庚來,一定會得到士兵們的支援和響應的。而如果自己能得到武庚的支援,就會有很大的勝算。一想到這裡,他的頭腦又“哄”地一下熱了起來。說實在的,當他想出這個主意時,連自己都嚇了一跳,原本是自己敵人的武庚突然間成為了自己的盟友,這種變化實在太大了,但又是那麼合情合理,管叔不能不對自己的這種化敵為友的能力感到震驚,這說明自己還是很具備一個領袖的氣質的。這麼一想,他便由東轉向了北,直接去了武庚的封地。他滿以為他的想法一定會得到武庚的響應,卻沒想到武庚的反應十分冷淡。
當武庚從管叔的嘴裡聽到那些話時,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個周王朝的諸侯,又是當今周王的親哥哥,竟然想推翻他親弟弟的統治,這太不可思議了,武庚的第一反應便是:這一定是管叔使的計策,他是在試探自己有沒有反意,但是當他從管叔那真誠的態度和急迫的神情中看不出一點虛假成分,加之仔細分析了管叔所作所為的目的是為了自己能當週王時,武庚的內心不由地一陣狂喜,他感慨地想,真是天不滅殷啊!剛剛做了亡國奴沒幾天,就遇上這樣一個復國的好機會,而且這個機會還是自己的敵人提供的,這不是雄辯地說明殷命還沒有絕嗎?因此,當管叔離開武庚的住所返回衛國的時候,已經得到了武庚明確的答覆:只要管叔一聲令下,武庚就是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
就這樣,由管叔策動的旨在推翻周公王位的一場叛亂便從天而降了。
三十七
周公立即召集朝廷中的大臣們,又一次來到王宮的閎門前,向群臣釋出了平叛的宣言。他說:“我們周族原來只是個地處西隅的小國,只因為崇尚德治,才得到上天的眷顧,使我們從小到大,成為天下之主。但我聽說有那麼幾個小國之君,仗恃他們出身豪門,名為宗子、權臣,就不發揚道德風尚,幫助他們的國王治理國家,更談不上挑選能文能武之人,推薦到朝廷來,而是任人唯親,起用奸臣,作威作福,聽不進逆耳忠言,濫殺無辜。這樣的人比盜賊娼妓還可惡,因為他們不利於我們的國家。現在甚至推崇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另立新君,天命因而迷亂,國法因而廢棄,農事因而不興,他們的小命也就到頭了,上天再不會保護他們了。不讓這些人受到懲罰,國家就不會安寧。有鑑於此,我只能御駕親征,希望各位大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