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著康熙的胳膊踮起腳吻上了康熙的面頰,剛要退開,被康熙一下子拉進懷裡。“唔,朕是不是也應該這樣才算公平?”於是低頭親了親她的面頰,才放開她。
帝王的眸中漾出月華一般清透的光彩,唇邊噙著溫潤的淡笑:“朕走了,不用送了,進屋去吧。”
寤生望著康熙如玉山傾倒的綏綏背影漸漸淹沒在明滅的光影之中,心中安然,又似乎有什麼暖暖流動,驅趕了秋夜的寒意。獨自立了許久,她輕撥出一口濁氣,轉身回房。
“寤生,寤生,”剛要進角門就聽見喚聲,她轉過頭,見是十七跑了過來。“寤生,你看到四哥去哪兒了?”
寤生一愣:“四爺?”隨即搖頭,“寤生好幾天都沒見過他了。”
“咦?我剛才明明遠遠看見他在這邊的啊!”十七苦惱地撓撓頭,“難道是我看錯了?不可能啊!我找四哥有點事兒呢,看來只好等明天了……”
剛才……寤生皺了皺眉,心裡隱隱覺得有什麼不妥,不禁問道:“十七爺,你剛才遠遠看見他站在哪兒?”
十七伸手指了指內右門的方向:“就在那邊,拐角那裡,”又指了指相反的方向,“我從那邊角門過來,正好能遠遠看到四哥……”
寤生左右望了望,想起康熙是從月華門進去,十七或許錯過也在情理之中,再按照他指的方向,不可能是把康熙誤當成四爺了。
“唉……我去尚書房那邊瞧瞧,興許能找到四哥。寤生,我走了!”說著一溜煙跑掉了。
心中有些不安,可究竟因為何事不安又無法明白,她想起那日在清音閣中的情景,幾日來一直縈繞於心揮之不去,似乎此刻,只有看到那個人才會安心。她攥了攥拳,憑著直覺轉身往園子裡去。
找了好半天,終於發現那個熟悉的身影獨自坐在萬春亭外的漢白玉石階上。
她站在不遠處的樹下,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她連自己為什麼要來找他都不知道,又怎麼能知道自己見了他說什麼?
那人靜靜地坐在那裡,如同峭壁上一棵雪松,挺拔蒼涼,孤傲的立在無垠的天穹之下,隱隱散發出令人只能仰望的王者之氣。
多年之後回想起來,她才恍然覺悟:那個皓月下一襲玄衣的身影,宛若巍峩障壁,擋的她一生茫茫然望斷無尋處。
胤禛轉過頭,就見她站在桂樹下怔怔望過來,眸中的光芒模糊難辨。他不覺抬手捂住胸口,那裡原本躁動的心此刻竟奇蹟般的平和下來。
寤生遲疑半晌,慢慢走過去。
“四爺……你怎麼在這裡?”
胤禛淺淺勾唇:“賞月。”
寤生聞言抬頭看了看,正好看見一輪玉盤當空,於是便沒了話。
“過來跟我一起賞月。”
“哦。”她有點尷尬地撓撓頭,走過去在他身旁坐下。
胤禛見她穿得單薄,皺了皺眉,伸手將她攬進懷裡:“這樣會暖和一點。”
寤生心中輕動,沒有掙扎,順從地倚在他的胸前,心裡竟比剛才了寧和了許多。他的身上是她已經熟悉的淡淡的清香,似乎還帶了點檀香的味道,很好聞,很溫暖。
胤禛閉著眼,下巴輕輕擱在她的頭頂,將她攬緊了些。柔聲道:“身上好些了嗎?”
寤生點頭:“嗯,好多了。……四爺,”她輕輕離開他的懷抱,坐直身看著他,雙眸在月光下跳動著盈盈的光彩,“你為什麼要對寤生這麼好?總是幫著寤生?還這麼關心寤生。”如果不問清楚,總是不能安心的。
胤禛微怔,隨即微眯了眼:“怎麼?不想欠我的人情,所以要問清楚麼?”
是這樣嗎?寤生默默垂下瞼,在心中自問。從前她最不想欠的就是他的人情,最不想與他這種人有什麼交集。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