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女孩;大鬍子吼道“誰不聽話抓他去賣掉”,就有小鬼扯著他的衣襟問什麼叫賣掉;樓三哥被兩個嬰兒纏得手忙腳亂無暇顧及,直到林彥在外面實在聽不下去,冷著臉進屋,鬧脾氣的各打五下手心懲戒,才總算安靜下來。吃晚飯又整整吃了一個時辰,這個要添飯那個要喝湯,玲說小陽搶她的菜,石蛋說阿敏抓他的臉,四個要喂的有兩個還算聽話,樓江槐負責的那個將飯粒抹了他一鬍子,百合負責的那個縮在桌底下不肯吃,鬧得四個大人精疲力盡後,才終於歇下來。
百合回家去睡,林彥花了一下午時間將餘下的桌椅刨光釘好,才有工夫屹上一口溫在鍋裡的剩飯,小扇在燈下給孩子們補衣裳,樓家兄弟抱成一團。
“在家裡,小乖他們比這些小鬼還能鬧啊,怎麼也沒覺得這麼累?”小乖愛整鄰家女孩,三歲到十八歲無一放過,漂亮的男娃偶爾也去偷親兩下,虧他一個十二歲的孩子,怎麼會有這樣的怪癖?明夜愛躥房上樹,習了武后更是無樹不爬無瓦不踩,除了最乖的莓果和最懂事的庭竹,其它孩子也會三不五時地闖禍,但對著他們一天絕沒有對著濟善堂的小鬼們半天累啊!
“架不住人多吧,何況家裡還沒有需要喂粥甚至餵奶的。”樓三哥懶懶地道,“你我不常在家,怎知老四管教他們就不累?”
林彥慢慢扒著飯,沒什麼胃口,皺眉瞥了眼兩手掌心,譏諷道:“原來你們只管撿不管養,站著說話不腰疼,難怪撿得輕鬆,家裡有人收拾攤子嘛!”
樓江槐有氣無力,“誰說我們不管?讀書、習武我和三哥樣樣都教,只是學什麼也不能盯著學,小鬼們會自行揣摩練習,這點倒是不用操心,老三在外頭常有事要忙,我偶爾也要往外跑,只有四哥守家待業,他不管誰管。”
“林子說得是,老五你疼疼哥哥吧,拾了孩兒先在各地善堂轉轉,然後再考慮往家領,老四一人忙著多家商號也真是不容易……”
“老三,你敢說我?你少往家拾了?你拾來的還不及我拾來的留下的多,你怎不去各家善堂轉轉?!”
“吵什麼,這些小鬼好容易才睡著,誰吵醒誰去哄!”林彥不耐地一拍桌子,立時悶哼一聲。
樓三哥默默地坐到桌邊,拉過林彥一隻手,抬眸看他一眼,默默地從袍角撕下一條布,包上他磨了好幾個血泡的手。樓江槐也默默地走過來,拉過林彥的另一隻手看了看,從樓三哥的袍角上又撕了一條布料,默默地纏上他另一隻手。
樓三哥不滿,“喂……”
裡間臥房忽然傳出小孩子啞啞的嗚咽聲,大鬍子狡猾地一笑,“老三,你先說話的,你去哄……”
話音未落,又一道哭聲響起,樓三哥微笑著拖他往裡間走,“一塊兒來吧,兄弟。”
小扇在一旁瞧得捂嘴偷笑,忽見燈火下林彥忍俊勾起的唇角,居然那麼好看,不禁想起百合姐時常飄向林彥的含羞眼神,似乎有一點點明白,卻又似乎仍是懵然,林大哥有時會嘆她不開竅,像個懵懂的孩子,但她卻明明知道,百合姐對林大哥的心意叫做喜歡,她只是,還無法體會那種心情罷了。
樓家兄弟也算是哄娃的高手,不多時就雙雙得意洋洋地晃出來,壓低聲音爭論誰用最少的話哄住娃兒,被林木匠一瞪,立刻你也噓我也噓地住口,一個殷勤地給林彥洗碗,一個主動幫小扇補衣裳。
“這些孩子都是哪來的?”大鬍子一本正經拿針拈線的可笑模樣逗得其它三人發噱不已。
“有其它幾個村裡的孤兒,也有墾田兵丁來這裡的路上遇見的流離失所的小孩子,一併帶了來留在這兒。”小扇秀氣的臉龐被暈黃的燭火罩了一層朦朧的光,格外柔和,“後來越聚越多,放在誰家都不好管。我以前聽林大哥說,在南方,一些善心人捐資建了善堂,專收無家可歸的小孩子,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