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她也曾看見過一次這樣的場面,只是那時的安陽城遠沒有帝都大,攻勢也遠沒有季昀承這般猛烈。而且那時她是旁觀者,而如今身在其中才能感受到那種讓人顫慄的慘烈,屍體不斷落下,根本來不及抹去鮮血,她所能做的僅僅只有自保,看著自己的兵士護衛衝上前。
城內計程車兵不斷揮刀砍卻攀牆繩索,投落石頭,射下箭弩,可還是不斷有人湧了上來。
這樣的場面整整持續了一個白天。
天色黑下來的時候慕陽才與巡城司的長官換了班,休息了一口氣。
她是兵部尚書,其實並不需要隨著士兵衝鋒陷陣,可是……這個時候讓她獨自坐在房中等待著戰果,恐怕比真正上戰場更加難捱。
味同嚼蠟的吃完晚飯,慕陽又一次帶著親兵趕向城門。
白天已經死傷慘重,可誰都知道這……不過是試探而已,真正難捱的還在後面。
夜晚突然被一道絢爛的火光點亮。
慘叫聲驟起。
慕陽趕到的時候,正看見北城門外打量計程車兵堆著一個奇怪的東西轟了過來。隨著一聲巨響伴隨著沖天火光,城門頓時一震,好些離得近計程車兵被轟的血肉模糊,掉下城樓。
火器!
這個時候天氣已經很冷,可依然無法掩蓋那種灼人的熱浪,幾乎像是地獄的狂嘯。
被那樣兇殘的攻擊震懾,所以的兵士在第一時間都退了一步。
這時又開始有兵士攻了上來,夜晚原本就昏暗,看不清目標,又加上方才火器的威脅,守城的兵士門一時都有些瑟縮。
慕陽的心幾乎涼了半截。
看著城樓腦中飛速思考,對著身邊的親兵吩咐下去。
很快,有人提了冰涼的護城河水上來,湧上城樓猛的澆了下去,嚴寒的天氣裡,冷水順著城牆澆灌下,讓人兜頭一個激靈,根本再攀不下,還有些水凝結在城牆上,凍結成冰,光滑的牆面上根本找不到可以攀援的地方,一時戰局再次陷入了僵持。
慕陽也鬆了口氣,但心很快又沉了下來,照這樣的攻勢,帝都只怕也撐不了太久。
真的,只剩下敗退了麼?
一夜未睡,清晨醒來迎接著她的仍然還是無休無止的攻城戰。
這一場仗一共打了十多日,南城門終於經不住反覆的砍擊,轟隆一聲,碎裂開一個十餘丈的大口子。
幾乎隨著城牆的裂開,所有人的心都為之一顫。
緊接著守城的將領高聲道:“後撤!”
看了多日的兵法,慕陽也瞭解,此時已經無力阻攔,南安的軍隊很快會進來,之後只怕就是巷戰。
窮途末路。
不過,她也知道,幾乎在城門被轟破之際,就已經有大量親衛軍帶著玄帝自水路遁走。
帝王一走,整個帝都徹徹底底成了孤城。
她能做的,也只有這麼多了。
南安的兵士衝入城中,巷戰三日,除了少數負隅頑抗,其餘將領均被俘虜。
慕陽也在其中,沒有反抗也沒有說一句話。
她不擔心玄帝的安危,玄帝先走,就算被抓住,畢竟季昀承的名頭並不是造反,眾目睽睽,他也不敢輕易弒君。
起先她和其餘的將領都關在一處,後來過了幾日,她被單獨關在囚車了,運往不知何處。
這期間她沒有見到任何熟悉的人。
囚車行了數十日,停在一處小宅院外。
她被丟在宅子中,一住就是幾個月。
宅子守備森嚴,每日換班,根本沒有逃脫的機會,但比起之前一路奔波顯然要好得多,嚴寒的冬季,屋內通了火龍,還燃了不少的香爐,三餐雖不算奢侈,但也夠得上豐盛,每過幾日還會有新的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