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府裡的火已經從前園燃到了正堂,咆哮的狂風使火勢越來越不可控制。
站在半空俯瞰,府裡已火光沖天,直燒到天際,滾滾濃煙遮天閉日。
而遠遠看去,更是彷彿連天空都要隨著這使黑夜亮如白晝的火焰盡情融化,如同鳳凰涅槃,耀眼、灼熱,在一瞬間爆發,抓住了所有人的視線。
沒有人留意,在後院一個不起眼的柴房裡,這座龐大華美府詆的男女主人正令人窒息的對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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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你這樣心如蛇蠍的女人也會難過?”
蕭騰舉劍冷笑,音色冷冽中帶著諷刺,喘息聲越發沉重:“為了逼我就範……咳咳……我六十歲的老父給你折騰到差點舊疾復發……咳咳……還拿我妹妹的終身大事來要挾,害她差點懸樑自盡……咳咳咳咳……”蕭騰握劍的手陡然一鬆,臉色青白地捂著胸口大口喘氣。
玄慕陽霍然抬起頭,顫抖的聲音漸漸穩住:“蕭騰,你摸摸良心,我逼你是不假,可我可有傷過你家人一分一毫?”
來不及回答她,蕭騰咳得越發厲害。
她試圖去攙扶蕭騰已然搖搖欲墜的身體。
卻不想,蕭騰厭惡地將她推開。
玄慕陽腳下不穩,直倒在了柴火堆中,養尊處優的白皙手掌瞬間被尖利的木屑劃得鮮血淋漓。
痛,而且髒,卻比不上這個男人帶來的傷的萬分之一……
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她曾天真的想,即便這個男人最初並不愛她,可是時日久了,總歸還是會動心的。
可笑,一切都不過是她的一廂情願。
為了他,她不惜一個人千里迢迢到崑崙山求藥,為了他,她可以跪在宗祠堂前整整一天一夜,為了他,她可以磨掉所有的驕傲,一次次委屈求全,甚至不介意他在娶自己時心裡還有別的女人。
她的付出她的妥協她的努力,在這個男人的眼裡竟然完全一錢不值麼?
“咳咳……是,你沒有親自動手傷過我
的家人,那些都不過是收到你屬意的官員,我沒法把這筆賬算到你頭上,可是……”
蕭騰痛苦地捂著胸口,夜色下俊秀的五官變得猙獰。
喉嚨中擠出野獸似的嗚咽:“可是,咳咳……為什麼我明明都已經娶了你,我明明都答應不會再見她……咳咳……為什麼你還是不放過她?為什麼你還是要殺了她?為什麼你還是要這麼狠毒?”
玄慕陽頓時明白了蕭騰態度驟變的原因,眸中溫度冷卻。
又是那個女人。
青梅竹馬又如何,為什麼他總是念念不忘?
“蕭騰,我答應過你不動她,我就真的沒動,你不信我,為什麼你不信我?”
蕭騰大笑:“可她已經死了!相信你……哈哈……相信你這個任性妄為無法無天的慕陽公主……咳咳……”
重又提起劍,他一步步向玄慕陽走來。
俊美的面容在搖晃著的火光中逐漸扭曲,曾經澄澈的眸中折射出一種幽邃難明的陰鬱:“我再也忍受不了你了,咳……殺了你,我要殺了你,為葉笙報仇……”
近乎是瘋狂般的神色。
曾幾何時,溫文雅緻的少年竟變成了這幅模樣,究竟又是誰的錯?
玄慕陽的心頭一時盡是無言的荒涼。
火勢疾速漫延,從正堂直燒到後院,如同索命的女鬼挾鋪天蓋地之勢襲捲而來。
火,到處是火光,梁椽被燒著,連著屋頂掉落,隨處可以聽到人們慌亂的腳步聲,或救火,或奔逃,無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