窟窿,玩味的旋出道道水渦,他身上的衣服早已破損不堪,此時又哪裡顧得上?
所以,當他浮出水面大口呼吸的時候,正在悠閒散步的眾人險些被嚇個半死,幾個賣弄風騷的文人甚至扇子都掉了下來,屁滾尿流的往遠方跑去。
這便是天魔界?張黯然心中詫異,這與他第一次進入天魔界所見相異過甚!但身上殘存的血腥味以及這灰暗的天空明明白白的在告訴他,這確實是天魔界!
一彎紅月,在天空之中無力的行走著。黑石橋,紫枯藤,以及各式各樣風格迥異的建築錯落有致的散落其間。只是大地依舊是硬得可怕,驚得四散開來的居民躲回屋內,卻仍是有幾個不安分的小腦袋好奇的伸了出來,方與張黯然對視,便嚇得立馬縮了回去。張黯然微微一愣,這才注意到自己的賣相不是很好,長得亂七八糟的鬍子與頭髮完全區分不開,眼睛充血且全身泛起病態的死皮,四肢與胸口的窟窿還掛著些不安分的水草,他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一頭兇猛的海怪。
目光所及之處,他敏銳的注意到一些民眾時不時往後扭頭焦急的期盼著什麼。這裡既然發展成類似城鎮的規模,想來是少不了管理的軍隊的。此時的他,並沒有這般實力與之對抗,也不想早早暴露了行蹤,於是索性又潛了下去,尋了一處礁石下的窟洞暫作休整。
能被稱之為城鎮,這一處的魔氣充沛了許多,張黯然本想運氣將自己全身打理一遍,再修復這破布一般的身體。但令他失望的是,魔氣在體內執行了數遍,卻還是經由窟窿盡數還了回去,不要說修復身體了,便是連衣服都無法化出。
陰陽劍為何物?
割斷陰陽!
既然能割裂晨昏,那要阻滯自己身體的恢復,便是再簡單不過的事了。
苦笑了一聲,此時呂火的陰陽劍已基本斷絕了他復仇的路,現在的他,莫要說是殺戮天魔了,如果沒有陸玄棍護著的話,那麼即便連最底層的妖人都可將他殺得反抗不得。
一世的修為,難道就這麼廢了?
他嘴角揚起一抹冷笑。
殺戮天魔若真個容不下他,他早就該在墜落天魔界時死無全屍了。然而,他卻只是落入了嗜血林中,且一身筋骨被鍍上一層魔骨後,便就這般不鹹不淡的逃了出來。所有的原因歸納起來,只能由一種解釋:殺戮天魔,仍未放棄將他收入麾下的想法。於是便來了這麼一出,徹底將他魔化!
既然如此,那麼自己想要恢復實力甚至再上一層臺階的話,首先便是要在這異域之中生存下來,血腥的活下去!
他想起了老者臨終的勸告,似在對著天空,又似自言自語般淡淡道:“在這個世界裡,我不會相信任何人。”
這裡是天魔界殺戮魔殿轄下滄海海邊的一處城鎮,名曰碣石。張黯然從一小戶人家那留下一塊樹肉後,便將他們晾曬的粗布麻衣套在了身上。這些只怕都是在天魔界出生的小姓人家,一塊樹肉在此中的價值他並不知曉,但留著東西,總是可以稍稍給自己一個拿人東西的正當理由:讀書人的事,能叫偷嗎?
讀書人?他自嘲的笑笑,自己跟這三個字,不知早差了幾十萬裡了。
天魔界,以人入邪而修妖魔者眾多,但亦不乏大多數的獸修、木修。他們都是在本族中崛起的天才,方才能脫離了被主宰的命運,在這浩大的天魔界中與人共處。人類於天魔界的生活方式無甚太大區別,髮式、衣著、語言行為都脫不去濃濃的人間煙火味,但異族通婚早在多年以前便早早有了成規。因此張黯然看多了些半人半獸的東西之後,自然也麻木了起來。
除了黑色紋理的面板以及略帶血紅的眼睛,張黯然看不出天魔界這些低階的妖物與人有何區別。他早已將自己面容梳理了一番,仗著腦海中銘記著的身法,躲過巡查的守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