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上和精神上的弦都繃得緊緊的,每一遍都全神貫注、全力以赴,即使後來感覺到腿部和腳踝傳來的疼痛,也沒有分心——終於將這二十遍,都完成得十分完美。
她的這一舉動,不要說是一班的小新兵了,就連鄰近班的女兵,以及遠處的教官和班排長們,都看呆了。
整個操場靜悄悄的,只聽得到蕭蕭的風聲,以及隨風播散到操場每一個角落的口令聲。
蒲英那一次次的坐下和起立,就像是一次次子彈的上膛和退膛,瀰漫著一股肅殺之氣,迴盪著一種精武精神。
所有的人,都不禁在心裡想:這個女兵。對手下的兵嚴,對自己更嚴!
從這一刻起,一班的女兵們真的怕了蒲英,但她們也因此成為了訓練場上最認真的,也是進步最快計程車兵。
當天操課結束時,教官和連裡的講評都表揚了女兵一班在訓練上的進步。
這可是一班第一次在全教導隊受到表揚,在其它班女兵羨慕的目光中,一班女兵們的集體榮譽感,很快蹭蹭蹭地上漲了一大截。
回到宿舍後,女兵們說笑著。進進出出地忙著洗漱。
蒲英手裡提著從連部要來的小藥箱,走了進來,並叫住了正站在門口的泰迪熊。
“小金。別去洗涼水。你先把內衣換了,把身上的汗擦乾,小心感冒。”
已經端起臉盆的金泰心,抓著胸口的衣服一下一下地扇著風,呵呵笑著說:“沒事。班長。我這裡面,一會兒就捂幹了。”
胖人一般汗多,她每天訓練又很認真,所以大冬天的也能出一身透汗。
小金在家時也是這樣,但那時可以天天洗澡換衣服,部隊可沒有這樣的條件。所以。小金這個小懶蛋,在每天訓練後就用自己的體溫把汗溼的內衣捂幹。這樣的她,身上總有很大的一股汗味。
蒲英不由分說地搶過小金的臉盆放在地上。然後將她拉到儲物櫃前:“捂幹怎麼行?聽話,換衣服。我去把門關上。”
小金只好翻找出內衣,開始換起來。
她沒注意到,班長轉了個身,端起她的洗腳盆走出了門。
沒等小金擦完汗、換好衣服。蒲英已經端著一盆冒著熱氣的水,走回了屋子。
倪香幫著端了一下。並且納悶地問:“你這是?”
蒲英衝著小金努努嘴,“給她洗腳。”
“這個時候?”
“嗯,她的腳踝肯定磨破皮了,不早點處理,會感染的。”
小金這才明白班長是給自己打洗腳水去了,不由愣愣地站在那兒,套了一半的毛衣也忘了拉下去。
“快把衣服穿好!”蒲英對著小金貌似嚴厲地吼了一句。
“哦。”小金慌忙穿好衣服。
“過來坐下。”蒲英放下盆子,拉開書桌前的摺疊椅。
“哦。”小金誠惶誠恐地走過來,坐到那張平時只有班長和班副才能坐的“尊貴”的摺疊椅上面。
“脫鞋,脫襪。”蒲英簡短地命令。
小金馬上一個口令一個動作,像馴養熟的寵物犬一樣。
蒲英又轉到小金的床頭,拿過她掛在床幫上的擦腳毛巾。
“要我幫忙嗎?”倪香也湊了過來。
“不用,”蒲英擺擺手,“快吹哨了,你帶她們下去吃飯。幫我跟排長請個假,我和小金晚點再去食堂。”
“好吧。”倪香答應著,招呼眾女兵出去了。
蒲英搬了張小凳,坐在腳盆前面,用手試了試水,覺得水溫比較合適,便伸出雙手去抓小金拘謹地懸在盆沿上的兩隻光腳丫。
小金知道自己腳上的味道可有點大。她不好意思地縮了縮腳,俯下身,“班長,我自己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