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坐好!”
蒲英一發狠話,小金立刻像被施了定身術似的,挺起身坐得筆直筆直的。
看到小泰迪熊僵硬的身子和驚慌的小眼神,蒲英不禁抿起了嘴角。她低下頭,將小金的腳按進了水盆中,又換上了話務員的職業性語音,輕柔地問:“水燙不燙?”
班長這種遊走在冷酷和溫柔兩個極端之間的、變幻莫測的聲音,一時讓小金有點不適應。
她先是打了個寒顫,然後才覺得從腳心往上,有一股暖流在蔓延,並迅速流遍了全身,整個人都暖了起來。
小金這才嘿嘿傻笑著說:“不燙。”
蒲英沒再說話,用手揉搓起小金的腳。她發現,給別人洗腳這件事,並沒有原來想象中的那麼難以接受。
小胖子的腳丫子,每一個都圓鼓鼓的,和主人一樣肉乎乎得可愛。搓到腳板心的時候,小金還忸怩地蜷縮著腳丫,嘟囔著“癢癢”,倒讓蒲英故意多撓了她兩下。
不過,蒲英也發現在小金的腳背和腳踝處。用力一按就能按出淺坑來,顯然是有點腫了。而且外踝的關節處,還有些脫皮發紅,這都是上午練“坐下起立”時給磨的啊。
蒲英自己的腳踝也有點感覺,但她剛才在連部已經自己處理過了,並不嚴重。
不過,她只做了二十次,小金今天練這個動作,可是不下四十次,腳給磨破皮也就不奇怪了。
小金還真是個皮實的孩子!腳都這樣了。也不說!
蒲英小心地避開那幾處破損的面板,慢慢地、仔細地揉搓著小金的腳背、腳掌和腳丫子。
室內一時很安靜,只聽到小金略有些粗重的呼吸聲。
蒲英抬了抬眼。碰到了小金傻傻地看著自己的眼神。見到自己看過去,她又像個受驚的小動物一樣,不好意思地避開了。
“恨不恨班長?”蒲英突然問。
“嗯?”小金一時沒聽清。
“我把你的腳,都訓破皮了——你恨不恨我?”
小金把腦袋搖得跟個撥浪鼓似的,“不恨!不恨!班長對我嚴。是為我好。”
“哦?是嗎?”蒲英不禁笑了笑:“看不出你還有受虐傾向。”
“我才沒有呢。”停了片刻,小金又說:“其實我知道,班長你是故意做不好動作,陪著我受罰,做給大家看的。”
蒲英沒想到小胖子外表憨憨傻傻的,其實心裡也挺明白。不禁仔細看了她幾眼。
小金人雖胖,但面板白裡透紅,五官輪廓也好。特別是一雙眼睛又黑又大,溼漉漉得像小鹿的眼睛一樣溫順純真。
蒲英低下頭,淡淡地說:“不許說出去啊。”
“嗯,我保證。”
蒲英把毛巾鋪在自己膝蓋上,將小金的胖腳丫放到上面。輕柔地幫她擦乾。
小金一時感動,衝口而出:“班長。你真好。”
蒲英聽了,身子卻難以察覺地顫抖了一下。
她抬起頭,掩飾地笑了一下:“小金,班長求你件事,行嗎?”
“行,行。”小金馬上變成了啄米的小雞,頻頻點頭。
“我還沒說什麼事呢,你就說行?”
“嘿嘿,我媽說了,到了部隊一切都要聽班長的,那當然班長說什麼,都行啦!”小金撓了撓腦袋,笑得跟年畫娃娃一樣吉祥喜慶。
蒲英忍著笑,板起臉說;“班長要你減肥,能做到嗎?”
小金的眼睛驟然變得更大,滿臉喜色也變成了滿臉難色,半響才撅著嘴說;“很難,很難。”
“你剛才還說什麼都行?”蒲英故意冷著聲音反問。
“別的什麼都行,就是減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