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來得及,還能來得及爬上一棵樹……是的,陶墨言他會爬樹,她知道他會爬樹……
宋研竹抹一把汗,回頭看了一眼樹林,對朱景文道:“你呆在這別動,我去喊人!”
如果能找到人,她就已經盡了力了。他不論是生是死,都與人無怨……
宋研竹心裡亂成一團麻,掙扎著爬起來往山下跑。
這一次她幾乎是玩命地往下衝,到半山腰時,恰好遇見宋合慶叫回來的人。
趙戎見宋研竹滿臉是汗,頭髮凌亂,人卻是好的,心頭不由一鬆,正要伸手將她攬入懷中,她卻停住腳步,拉著他道:“趙六哥,快,快去,陶墨言在那……”
“怎麼他也在?”趙戎一怔,暗惱道:“你們一個個,真是,真是……倒黴孩子!”
他吆喝了一聲,身後的家丁帶著獵狗弓箭急急往前衝,宋研竹心裡天人交戰,到底還是提了步子,緊趕慢趕地跟在他身後,待衝到林子裡,林子裡卻不見陶墨言蹤影,狗“汪汪”叫著,趙戎低頭一看,不由地蹙緊了眉頭:地上赫然一灘鮮紅的血。
“陶墨言!”趙戎揚聲喊道,整個樹林空空蕩蕩,只能聽見他的回聲。
第53章 老師
宋研竹心頭不由一緊,漸漸聽到低低的野豬哼唧聲,忙順著血跡往前跑,跑出不多遠便是一片開闊的草地,她卻愣在了原地:只穿著月白色中衣的陶墨言倒在地上,衣服被血染成了紅色,離他不遠的地方是個不大的坑,像是獵人預先設下的陷阱,想來陶墨言也是事先有準備,才將野豬往陷阱旁邊引,陷阱裡斷斷續續地傳來野豬的哼唧聲,只是越發弱了下去……
“他死了麼?”身後傳來弱弱的聲音,朱景文不知何時又出現在宋研竹身邊,身邊多了個小廝模樣的人。見陶墨言躺著,他哽咽了一下,哭道:“都是我不好,我害死人了!”
“胡說什麼!他還活著!”趙戎吼了一聲,道:“快,把他抬回去!”
一行人緊趕慢趕地下了山,家中早就大夫等著,檢視了陶墨言的傷勢,道是失血過多,有一些心力交瘁,餘下的皆是皮外傷,萬幸沒傷著筋骨,養上幾日就好。趙戎這才放下心。
一壁又去看了宋研竹,她身上有一些皮外傷,精神倒還好,只是有些蔫兒,聽趙戎說完,臉上的表情頗有些複雜,也不知是慶幸還是不甘,趙戎有些看不懂。
兩個孩子受驚過度,大夫開了些安神藥讓他們服下後,兩個人便呼呼大睡,飯也不吃了。
此刻兩人都躺在宋合慶的床上,眉宇之間帶著憂色,時而踢腿喊著“不要,不要吃我”,趙戎給二人掖掖被子,百思不得其解,“二妹妹,你怎麼上趟山,殺了一頭野豬不說,還拐回來一個來歷不明的孩子?”
宋研竹無奈道:“許是孽緣?我瞧這孩子周身貴氣,不像是這村裡的孩子,方才問他,他也說是同祖父到這附近遊玩……已經讓他隨行的侍從回去喊他的家人來接了。大約一會就能到。”
正說著,劉長壽家的在屋外回道:“六少爺,外頭有人自稱是朱景文的家人,來接他回去的!”
“請他進來吧。”趙戎說著,略略整理了一番衣裳,踏出門外。宋研竹原是想將朱景文弄醒,拍拍他的臉,他皺著眉頭翻了個身,抱著宋合慶的腰不肯鬆手,宋研竹簡直哭笑不得,初夏進門說,趙六少爺請她過正堂一敘。
宋研竹不明所以,吩咐初夏看顧好兩個孩子,走進正堂裡,就見正堂當中坐著位鬚髮蒼白的老者,正端著茶碗呷茶。趙戎恭恭敬敬地站在下首位置,正陪著說話。
“趙六哥!”宋研竹進門喚了一聲,趙戎眼睛一亮,招手讓她進去,對老者道:“老師,這就是我對您提起的宋家小妹,在家排行老二。就是她救了景文。”
“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