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晏停下手上的動作,挑眉問:“怎麼了?”
宋昭穎掩下眸中的不捨,“。。。。。。。那邊天寒,父皇還記得多添些衣裳,小心著涼了。”
連晏牽起嘴角,道了句“太子有心了”,便上了馬車。
車簾放下,隔絕了人影。
宋昭潁的視線緊緊地膠著在布簾上,似乎想要透過車簾看到車內的人。可惜直到眼睛發酸,卻發現只是徒勞罷了。簾後的人,終究是看不到了。
“皇上有令,即刻啟程!”侍衛高聲宣佈,車隊開始緩緩前行。
宋昭潁站在原地,目送著車隊越行越遠,心口的地方彷彿空出了一塊,酸澀從那處蔓延出來。
他其實知道,連晏早有退位之意。此行一去,恐怕再沒有相見之時。。。。。。
“再見了。。。。連晏。。。。。。”宋昭潁聲音極輕地念道。這個名字,曾在他心中醞釀過千百遍,卻一直未能喊出口過。
長龍般的車馬早已消失在官道的盡頭,而宋昭潁仍然佇立在原地,一旁的侍衛出言提醒: “太子殿下?”
宋昭潁深吸一口氣, 閉眼道:“回城!”
。。。。。。。。。。。
雖已入春,可越是往北,天氣就越為寒涼。大漠的春天似乎總要比奉來得晚一些。
連晏的車隊抵達邊境時,正逢冷風過境,天氣陰冷。
在邊城修整了一宿後,隨行的使臣便請示道:“皇上,可要馬上召見路夜?”
“咳咳咳。。。。。”一陣輕咳過後,連晏掩了掩唇,面色有些蒼白:“要他護送清靈公主,午時抵達邊城城樓。”
“微臣遵命。”
。。。。。。。
日光被卷滿風沙的黃雲遮擋,偶爾露出一二。冷風狂烈,似要拔起地上的三尺塵沙。
午時未到,護送清靈而來的馬車便趕到了。路夜一馬當先,走在了馬車的前面。
“籲——”看見城樓上那個人時,路夜眸光一緊,猛地勒緊韁繩。馬兒發出一聲吃痛地悲鳴,停了下來。
路夜翻身下馬,視線定格在城樓的某一處。
只見,那人佇立在城樓上,身姿綺麗。明黃色的衣袍在風中獵獵作響,白玉般的膚色,在漫天的風沙中,讓人看不真切。
“開城門,讓公主的馬車進來。”連晏吩咐道。
“皇上有令,開啟城門!”城樓上的小兵傳令下去,城門“吱呀”一聲被開啟了,伴隨著沉重的聲響,城門緩緩地開了,馬車從城外駛了進來。
馬車進來後,城門發出一聲悶響,又緩緩地闔上了。
路夜眯著眸子,努力想在風沙中看清那個人的容顏。
連晏亦從城樓上俯視著他,眸光涼薄:“路夜,你也只不過是朕的手下敗將。”說完他輕笑一聲、暗含輕蔑。轉身,明黃色的身影消失在城樓上。
路夜凝視著他離開的背影,眼神晦暗不明。
。。。。。。
連晏下了城樓,就看到了多年不見的清靈。她已下了馬車,特意在城樓下等他。
多年不見,連晏幾乎要認不出她來,她穿了件淺綠的長裙,綰著素雅的髮式。明明不過桃李年華,眉角眼梢卻帶著不合年齡的滄桑,一雙鳳眼,絲毫不見當年的靈動,如若一彎幽黑的潭水,寂靜無波。
“皇兄,”清靈牽起嘴角,“謝謝你。”
連晏輕咳幾聲,唇色有些發白。彎了彎眸子,他道:“清靈,好久不見。”
清靈淺笑地回望著他。所有的一切,盡在不言中。
坐在回程的馬車上,兩人都沒說話。
連晏自打上了馬車,就一直在咳。清靈見他面色不好,關切道:“皇兄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