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就趕到了。
瀲灩與寧致遠一同上了馬車,各自佔據了車廂的一邊。
馬車沿著街道徐徐的行駛,寧致遠挑起車窗幔的一角,朝外看去,目光穿過攢動的人頭,最終落在了騎馬在前方開路的侍衛身上。
良久,他放下窗幔,板正了身子,神情若有所思。
瀲灩見他神色專注,不由好奇,開口問道:“寧公子方才看什麼看得如此投入,莫不是看上哪家的小娘子了?”
“殿下說笑了,在下只是想弄明白一些事情罷了。”寧致遠從沉思中游離出來,抬起頭對瀲灩笑了笑。
瀲灩挑眉,“何事?”
寧致遠煞有其事的看了瀲灩一眼,起身坐到了他身邊。
對方突然捱過來,緊接著一抹若有似無的幽香便鑽進瀲灩的鼻尖。他早就發覺寧致遠身上時常有股淡淡的清香,難道這廝與憐人館裡的眾小倌一樣,整日裡擦脂抹粉?
想到這,瀲灩皺了皺眉,下意識的想躲開,結果卻被寧致遠一把按住。
瀲灩怒極而笑,狹長的眸子風起雲湧,一字一頓道:“寧公子這是作甚。”
寧致遠無聲地眨了眨眼睛,拉起他的手,在手掌心上一筆一畫的寫著。
瀲灩本想掙開他的手,卻被他寫的一排字給吸引住了,漸漸地平靜下來。
寧致遠只寫五個字——此行恐有詐。
瀲灩抬頭,望了他一眼,水色的眸子裡波瀾輕起。
寧致遠趕緊用口型說:“隔牆有耳,手寫妥當。”
瀲灩瞥了他一眼,輕哼,一把扯過他的手,正準備寫字時,卻愣住了。
瀲灩從不知道男人的手也能生得如此秀美,十指纖細,軟若無骨,握上去甚至比江南的糯米糕還要細滑柔軟幾分。他的手很小,瀲灩修長的手指只要輕輕一收,就能將其全部握住。
瀲灩鬼使神差的試了試,果然。。。。。能夠握住。溫熱、柔軟的觸覺,一時讓瀲灩竟捨不得放開。
“咳咳。。。。”寧致遠面上微紅,不得不出聲提醒。他原本也不想如此,但是殿下忽然包住了他的手,而且好像短時間內沒有鬆開的趨勢。
瀲灩聞聲,慌忙鬆開手,像燙手山芋一般甩開寧致遠的手。
“殿下?”
抬眼,便對上寧致遠清澈見底的眸子。瀲灩只覺耳根發燙,趕緊垂下眼眸,唾棄自己鬼迷了心竅。
平定一下心緒後,他風輕雲淡地哼了一聲,重新抓過寧致遠的手,這次僅僅只握住了對方的手腕,自持鎮定地寫道:有何憑證。
寧致遠回到:暫無證據,直覺而已。
呵,直覺?
瀲灩沒了方才的窘迫,似笑非笑地看著寧致遠。
寧致遠見他不相信自己,又添了一句:在下直覺一向很準。
瀲灩勾唇,在寧致遠還想寫些什麼的時候,抽回了自己的手。直接靠在車壁上,閉目養神,擺明了不想再交談下去。
寧致遠見狀,只好無奈地坐回了原來的位置。
其實,瀲灩的心底並不是沒有懷疑,但目前的形勢也容不得他們作主,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見機行事了。
。。。。。。
馬車還未抵達府邸時,縣官早已攜家眷在府門口候著了。
看見馬車遠遠駛來,縣官趕緊迎上前,親自扶瀲灩下了馬車。
“參見殿下。”縣官是個四十歲上下的中年人,臉上有著虛偽的笑容。
“免禮。”雖然不習慣,瀲灩還是端起了皇子的架勢。
縣官推起一臉假笑,將瀲灩一行人迎進了府邸。
在去廳堂的路上,縣官與瀲灩在前面有說有笑,寧致遠走在他們身後,而他的身側便是那名侍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