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重重地哼了一聲,突然探出身子,兩腳勾住牆頭,伸手將他拽進了杜宅後院裡去,一直拖進閣樓,按到溫軟的床上,開始動手撕扯他的衣服。
他忍不住戲謔道:“這種事,我很樂意自己動手的……”
一語未完,臉上就捱了一巴掌。
這一掌打得有點重,慕容秋水感覺自己的嘴唇又開始流血了。他面上不露聲色,一雙黑眸卻倏忽晦暗幽深。
她靜默一下,伸出白玉般的手掌去摩挲他的臉,聲音忽然變得無比溫柔:“打疼了嗎?我看看……”說著便低頭細細舔吻他的唇。
慕容秋水猛地掀掉她的斗笠,握住她高挽的髮髻,迫使她揚起臉來。
這是一張豔絕人寰的臉,白肌青瞳,明眸朱唇。可是他非常粗暴地對待她,絲毫不懂得憐惜,像一頭髮怒的獸,要咬斷她的脖子似的。
她忍不住叫了一聲。
慕容秋水身子一僵,如夢初醒般抬起頭,欲抽身離開。她忽然伸腿勾住他的腰,他出指如風,點住她的穴道,將她那雙美麗修長的腿放平在床上。
她叫起來:“慕容秋水,你要真是個男人就把我□了。”
慕容秋水不理她,拉過錦繡薄被將她的身子蓋起來,一邊柔聲道:“涼夜,你別犯傻了,我們不是一路人……”
他的表情溫柔極了,與適才的粗暴判若兩人。
杜涼夜睜圓眼睛瞪著他,雙目亮得逼人。
慕容秋水揀起掉落在床邊的殘菊,恍若自語:“你看這朵菊花,一旦離開了合適的土壤就會萎謝,叫人不忍心……”
杜涼夜咬緊牙,低吼道:“快滾吧你,別再讓我看見你——”
他微微一笑,執起她白玉般的手輕吻一下,然後從視窗跳了出去。
慕容秋水跳出窗子,並沒有立刻離開杜宅,而是像只貓兒般輕盈地跳上杜府的屋脊,懶洋洋地躺了下來。
他身下的位置正是府臺大人杜的書房。
書房裡,杜大人和溫良辰正在討論重陽節的堂會的問題。
說起這個堂會,乃是由府臺杜大人花費巨資置辦的。三天後,能夠進入會春樓聽戲的人,肯定非富即貴。《桃花人面》這出戏也是杜大人親自點的,這是一出新戲,據說是特意請江南才子孟子若撰寫的,講得卻是一個極老套故事。
這個故事改編自一首唐詩。這首唐詩天下皆知,叫做: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面桃花相映紅,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
溫良辰是近年來炙手可熱的紅人,天南海北的場子都有,多得直排到了明春三月,然而府臺大人的堂會是開罪不起的,況且人家早早就送來了請帖酬資,算是給足了面子。唯獨沒有料到的是,臨近開演忽然把原定的《牡丹亭》換成了眼下的《桃花人面》。
這會子兩個人似乎談得差不多了。溫良辰端起茶盞飲了一口,道:“對了,大人您這一次如此破費,究竟是要招待哪位貴賓呢?”
杜大人笑笑,含糊其辭道:“一位朝廷重臣,溫老闆到時就知道了。”
溫良辰待要再問,卻被他乾咳一聲岔開話題:“說起來,溫老闆的面子可真是大啊,這幾天洛陽城的客棧全部爆滿,聽說鳳翔客棧住了一位極其闊綽的客人……”
“哦?”溫良辰微微蹙眉,問道:“怎麼個闊綽法?”
“據鳳翔客棧的夥計說,此人平日沉默寡言,不苟言笑,出手卻是極其大方,每晚都換不同的姑娘……”他停頓一下,有些激動地說:“鳳翔客棧是什麼地方,那是銷金窟,別說尋常人花費不起,就是老夫,若非接待朝廷的欽差要員,平常也絕少光顧。可是,這個人居然住了整整兩個月,不但如此,出手的銀票都是上千的,太原滙豐錢莊的原票……這麼樣一個人,你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