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港事件之後,麥克#阿瑟幾度要求“上前線”,均被上級以“工作需要”強加挽留,並讓他兼職陸軍部的新聞檢查官,負責聯絡報界,在他任職期間,精心組織和策劃,以溫和誠懇的態度向新聞界解釋陸軍的各項政策,受到了多數記者的好評。
終於,在制訂反攻阿拉斯加的作戰計劃時,拗不過麥克#阿瑟的熱情,上級放手任命他為步兵第7集團軍的作戰參謀,隨威爾#羅賓遜中將的阿拉斯加軍團登上了科迪亞克島。
此時此刻,剛剛隨“米蘇拉”號跨越了半個太平洋的麥克#阿瑟依舊是羅賓遜中將的麾下,只不過這一次,他已經是羅賓遜改率的澳洲軍團的作戰參謀,作為司令部參謀班子的先遣聯絡員,先行趕往悉尼“踩點”。
去年下半年,英法美等國召開的第二次尚蒂伊會議中,英美達成了關於美軍協助防禦澳洲和西印度洋的約定,為協防澳洲而在上年11月編組完成的美軍澳洲軍團,下轄美國陸軍第第第6旅,加上其他獨立支援部隊,總兵力近十萬人,預定在4月之前完成在澳洲大陸和薩摩亞、斐濟等地的部署。
“守住澳洲,可能的話,從側面敲打敲打敵人,別讓他們的日子過得太輕鬆。”臨行前,新任陸軍參謀長斯科特上將交代的話還在麥克#阿瑟耳邊縈繞不絕。
“嘿,道格,你一個人在這裡發什麼呆?”一位額頭飽滿、鼻樑高聳,小眼睛小耳朵,年紀與麥克#阿瑟不相上下的上校,從半敞開的艙門外探身而入,語氣親密地打起招呼來。
“比利,你來得正好,快坐——來杯咖啡?”
麥克#阿瑟也顯得很親熱,來者與他淵源不淺,兩人既是威斯康星州的同鄉,又是從小認識的朋友,兩人的父親在南北戰爭時都曾服役於威斯康星第24步兵團,而對方本人還曾在阿瑟二世麾下參與鎮壓菲律賓游擊隊的行動,他就是現任美國陸軍第10航空隊司令的威廉#比利#米切爾。
“這正是我想要的——怎麼樣?沒暈船吧?”米切爾邊摘下軍帽擱在桌上邊關切地問道。
“當然沒事,我坐過的船可比你多得多,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麥克#阿瑟毫不示弱的回應道,拎起咖啡壺一口氣給米切爾斟了大半杯。
“那就好……”米切爾捧起熱騰騰的咖啡,先往杯口吹了口氣,試抿了一小口,咂嘴道:“有糖嗎?”
麥克阿瑟抓起桌子一角的糖罐遞過去:“給你,菲律賓產的方糖。”
“菲律賓?”
“我的幾位菲律賓朋友常給我寄些東西,這是前年聖誕節收到的禮物之一,他們知道我喜歡那裡的方糖,但是從上個月開始就沒有他們的訊息了——就剩這小半罐了,真希望在用完它們之前,還能收到新的。”
“我看你得省著點用了。”米切爾壞笑著斜過糖罐,毫不吝惜地往手掌上倒出幾大塊,一翻手,全落進了咖啡杯裡。
麥克#阿瑟聳肩一笑:“你從小就喜歡吃甜的。”
“你還不是一樣?知道嗎?我第一次去你家的時候,最讓我羨慕的不是別的。就是你裝糖果的大鐵盒子,上帝,你怎麼可以有這麼多糖吃?”
“然後你就揣著滿口袋的糖果回家了,知道我母親怎麼說?她說,道格,這個孩子會跟你有一輩子的交情。”米切爾很是懷念地點點頭:“老夫人真是位預言家,你看,我們雖然走了不同的路,最後還是踏上了同一片戰場。”
麥克#阿瑟卻連連搖頭:“這還不是最後。你看著吧。我們會一起回到菲律賓,重新裝滿這個糖罐,吃到我們牙齒落光為止。”
“你覺得我們能做到?”米切爾眯眼道。
“這就是我們來這裡的原因。”麥克#阿瑟抬起下巴,豪情萬丈,轉念一想,又迅即補充道:“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