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位顴骨高聳、表情平靜的少將緩緩道:“標準要求是十八分鐘,回頭召集全體作業官,繼續研究節省時間的辦法。”
“是,司令長官……”
被稱為司令長官的那位少將正是太平洋艦隊第一艦隊司令陳錦榮,此時正親率新被編入艦隊的“黃山”號艦隊航母及其護航編隊,在太平洋北部的演習場進行航空作業和艦載機攻擊演練。陳錦榮遙望著那架殿後的大個頭魚雷機吃力地爬升追趕編隊,舉起軍帽在頭頂揮轉起來:“一定要平安歸來啊……”
“有高隊長帶隊,不會有事的。”一旁的那位中校參謀自信滿滿地說道。
陳錦榮點點頭,果斷下令:“立即清理甲板,準備放飛第二攻擊波!”
天空中,十二架“風雷”戰鬥機與二十四架“藍翔”俯衝轟炸機組成的第一攻擊波終於完成了編隊,在轉向目標前,先以整隊進場的姿態浩浩蕩蕩地透過了母艦上空。
目送著漸漸遠去的機群,艦員們紛紛揮轉起了軍帽,這是平安的祝福,也是勝利的祈望。
汽笛再次鳴響,桅杆上的旗子降了又升,“黃山”號的飛行甲板再度忙碌起來。
位於飛行甲板中軸線前後的兩座升降機開足馬力地上下運動,將已經在機庫中裝好彈藥的戰機源源不斷地送上甲板。
最先送上的是幾架“獵鷹”偵察機,接著是一小隊“風雲”運輸機,這些飛機一上甲板就被推到起飛線前,匆匆加足了油,在後面第二攻擊波的飛機送上甲板之前迅放飛。
“司令,實戰中真的需要如此謹慎嗎?目前為止的情報中,還沒有現哪國裝備了足以摧毀我軍大型艦隻的航空兵器,更沒有現它國裝備或正在建造與我軍相當的艦隊航母。現在我們又是派遠端偵察機大範圍搜尋,又是派戰鬥機直接掩護編隊,如果將這些兵力納入攻擊機群中,不是可以加強機群的總體戰力嗎?”向陳錦榮提出這番疑問的還是那位年輕的中校,第一艦隊參謀桂永清。
陳錦榮雙手交叉在胸前,平靜地注視著甲板上的忙碌作業:“沒有發現,並不表示沒有。必須考慮到情報的滯後和遺漏,我們不可能第一時間知道我們想知道的任何事情。相應地,也要考慮到我方情報的洩露,導致對方採取了有效對策的情況。絕對的自信是毒藥。參謀的任務,就是要把各種可能生的情況都要想到,並根據各種變化的因素一一擬定對策,或是以最小代價完成作戰任務,或是以最小代價退出戰鬥,無論情況如何變化都有充分應對的辦法。把勝利的希望寄託在自以為是主觀臆斷上,這跟賭徒有什麼區別?打仗不是賭博,戰場上的形勢瞬息萬遍,計劃與現實不符是常有的事,不做好全面的準備,有進退自如的把握,只一心想著要麼全勝要麼全輸,這樣可不算是合格的帝國海軍軍官。”
桂永清聽罷微微一鞠躬:“司令所言極是,卑職受教了。”
這時,甲板上一對嬌健的身影映入了桂永清的視線中。雖然兩人都披掛著飛行服,卻沒有因此而掩蓋掉了女性特有的身形,而且飛行帽都還捏在手裡,兩條馬尾在小腦袋後邊跳來晃去,很是顯眼。
“看哪,第一艦隊之花出來了。”一位新進的上尉參謀大驚小怪地叫了起來。
另一位參謀不以為然道:“別亂叫了,小心司令回頭把你眼睛挖出來。”
桂永清卻沒頭沒腦地向陳錦榮問道:“司令……如果真的打起仗來,女人也可以上陣的嗎?”
陳錦榮毫無表情地“恩”了一聲,又舉起望遠鏡朝那兩朵“飛行玫瑰”瞥了兩眼:“如果戰時不上陣,現在又為什麼跟同僚一起訓練呢?她們的技術是一流的,這一點無庸置疑。”
被航空艦橋上一堆老少爺們議論的兩位主角,此時正毫不知情地從飛行甲板往艦島方向跑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