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入內,此次並非是一人獨來,身旁還另有一名布袍老者,見了張衍後,主動上前,把手一拱,洪聲道:“見過張真人,在下魏叔丹,有禮。”
張衍見其身材高大,臂長過膝,面白無鬚,頂如尖錐,長髮披肩,相貌打扮與常人不同,不覺多看了幾眼,口中道:“原來尊駕便是魏道友,久聞大名,此次煉寶,就要拜託二位了。”
魏叔丹忙道:“真人哪裡話來,在下敢不盡力。”
梁長恭則道:“張真人客氣了,我二人今日來此,便是為了此事,如今諸般寶材已然齊備,就是不知,何時開爐為好?”
張衍想了一想,問道:“這其中可有什麼說道?”
梁長恭回道:“如是尋常煉爐,還需應合天時,殺妖魔獻祭,地火天爐卻無這等講究,不過那第一叢煉火,卻需真人以自家精血開祭,等那爐火燃得七日之後,我二人便可著手煉製了。”
張衍微微一笑,道:“既如此,擇日不如撞日,貧道現下便隨兩位前去,開祭爐火。”
他一卷袖,裹起一陣罡流,二人身不由主便被他帶了進來,破空飛去,眨眼間就出了飛嶼道宮。
那地火天爐所在之地,在雙月峰外五百里鹿歧山中,為防他人擅入,除了禁制大陣之外,周圍還有掛天燈籠,安排弟子晝夜巡視。
不過一刻功夫,張衍便到得此山,把罡流一收,三人在一處土丘之上落下。
梁長恭指著前方,道:“張真人,這處地火天爐,可還合尊駕心意?”
張衍遠望過去,入目所及是一處陷地天坑,足有千頃大小,這天爐地下,共有百多條地息火脈,外有白壤膏泥圍堆,以防火氣外洩,內中壘石相隔,有如籠屜,共分三百六十五間,合周天之數,煉製法寶之時,視寶材大小,可隨意撤併。
不過似等改換山形地貌的神通,就算元嬰修士也難以做到。
這一處天爐,為昔年為兩名洞天真人聯手開闢。
這兩位大能修士本是一對道侶,原先宗門早被少清派屠滅,因此退至屏西之地。之後又數十年,有數百名修士來此,立了貞羅盟,就將二人倚為供奉,而今數百年過去,其中一名洞天真人已然坐化,只餘下一人也是壽數將盡,若貞羅盟不是到了那等生死存亡的關頭,想來也是不會出現了。
這時天邊忽有異動,遠遠來了數名身著金色袍服之人,站在雲中向下張望。
梁長恭無意一瞥,訝道:“魏道兄,你看那人,可是金凌宗的華昭芳華道友?”
魏叔丹抬首一看,“咦”了一聲,驚道:“正是他,怎麼他也來此處了?”
張衍轉過頭來,問道:“二位道友識得此人?”
梁長恭恭敬回話道:“此人乃是屏東金凌宗煉器能手,論本事,怕不在我二人之下。”
魏叔丹搖了搖頭,嘆道:“我等要煉何寶,他人不明,但定是瞞不過此人。”
他們心中明白,雖說自己二人聯手打造法寶的訊息傳得沸沸揚揚,但外人也只是窺得一鱗半爪,具體要煉何物,也無人知曉。
但那華昭芳卻是不同,只從他二人採買而來的諸多寶材上,便能看出些此次煉寶絕非以往可比。
那雲中為首之人此時也是注意到了張衍三人,立刻認出了梁、魏二人身份,不過此人並無下來打招呼的意思,又看了一會兒之後,便自離去了。
張衍看著那幾人遠去方向,露出若有所思之色,好一會兒方才收回目光。
與此同時,飛嶼道宮之中。
商騰盤坐在蒲團之上,臉色陰晴不定,似在思忖一件極為為難之事,最後他重重哼了一聲,仰天看去,喃喃自語道:“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他一抖袖,扔出一枚法符,對身邊道童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