憂的黑眸。
纖弱的身子被大力捲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沒事,你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男人聲音低啞,那從未有過的關懷語氣讓董菀有些微愣,手臂也不自覺的僵硬在半空中。
“怎麼會那麼笨,嗯?那麼大的人了,怎麼會被人擄走?在火海里還敢亂跑亂撞,存心惹我擔心是不是?”
低低的,帶著微微訓斥的聲音在女子耳畔響起,董菀的嘴角慢慢上揚,小媳婦兒似的緊緊環抱住男人的脊背。
這,才是她最熟悉的語氣嘛……
他心中是有她的吧,她想,即便只是一點點,一點點就好,餘下的,便都由她來補滿。
瑾蘇救出鐵籠中的問柳,在看著幾人幸福相擁的模樣,眼眶突然就酸澀的厲害。
這世上最幸福之事,大抵便是相愛之人都可在一起吧。
她搖搖頭,目光怔怔望向火海邊唇畔含笑的俊朗男子,雙腿不受控制的,一步步向他走去。可就在這時,身體卻被一股強大的內息拖力向後吸去,她回頭,茫然,又見銅面男子陰冷的眸光。
“瑾兒!”
蕭望驚慌出聲。
他起身追來,可又因內息全催而無一絲氣力,重重摔落在地。他握了握拳,固執的爬起,一步一步,緩慢卻堅定的向銅面走去。
“蕭望,不要,別再逞能了,蕭望……”
瑾蘇不斷搖頭,叫喊著他不要再靠近。可男人卻只是對著她淡淡安撫的笑,腳下的步伐卻未停止一分。她看著曾經幾乎無所不能的那個天神一般的男子,如今卻不得不以最孱弱最不堪的姿態面對眾人,她幾乎不可想象,有什麼,會比如今更殘忍。
銅面黑眸微眯,看著他一次次跌倒,再爬起。就好像幼時他初學走路,跌跌撞撞的步伐,眼中卻是從小到大從未變過的倔強和不服輸。冷硬了二十幾年的心腸突然像是被人用最鋒利的尖刃重重劃開了一條口子,生生的疼。
“這個女人當真有那麼重要,讓你不只丟棄近在咫尺的復國大業,甚至如今,甘心為她自廢武功,淪為一個廢人?”
他不信,他當真想不通!
“不,不是為了她,是因為我自己。”
蕭望閉了閉眼, “師傅,徒兒累了,徒兒,是真的很累了。”
他的聲音很啞,唇邊一抹自嘲的笑意。
曾經滿手的血痕洗刷不了,那名為’悔意’的種子在他心頭烙下,日復一日的愈發茁壯,幾欲將他整個人吞噬,乾乾淨淨,不留一分餘地。
“徒兒不想做帝王,不想當英雄,餘生所盼所想,不過是和所愛之人隱居避世。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銅面看著他,細細咀嚼著這幾個字,突然瘋狂的大笑出聲。
“好一個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就和這樣一個殘缺不全的女子,一個甚至無法替我大周皇室續後的女子?衍兒,你真是可笑,當真可笑的厲害!”
“您,說什麼?”
蕭望身子一僵,目光緩緩落在被銅面扼住咽喉的女子身上。
她雙目緊閉,薄如蟬翼的睫毛微動,渾身上下都顫的厲害。
心底最不堪,最急於隱藏的秘密竟已如此直白的方式推陳在那人眼前,鋪天蓋地,不留一絲餘地。像是好不容易結了痂的傷口再次被人用染著劇毒的尖刃劃過,重重撕扯,毫不留情。
“你還不知道?”
銅面低低的笑,“四年前我從崖下帶回她,便知她因墮胎藥而致宮體脫落,此生再難有孕。再難有孕呵,你說,如此一個殘花敗柳,配做我大周的皇后嗎!”
“住口,你住口!”
宇文成都繃緊了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