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三年不到,便要歸西了。你要是能勸勸你爹放下手中的書本,安心調養,或許還能多活幾年。”
白若鬼眼中含了一層薄霧,喃喃:“爹要是能給勸就好了……”
“唉,你先進屋看看你爹吧,可能的話,把他從案牘上哄上床。藥我來幫你燒。”
“嗯,謝謝衛大夫。”白若鬼滿滿的感激。
衛大夫摸了摸白若鬼的頭,笑道:“呵,謝什麼,我和你爹白秀才是八拜之交,你又是我未過門的兒媳婦。能幫你們一點是一點。”
看著白若鬼纖瘦的身影,衛大夫揉了揉酸澀的眼睛,再提起精神望去,卻看不到了白若鬼的身影,再眨了眨眼睛,又能看到她正在推門進屋。衛大夫又忍不住地大嘆了口氣。
存在如此飄忽不定的孩子,將來兒子娶她進門,也不知是福是禍。
若鬼這孩子生來八字太輕,存在感弱到詭異,一般人很難能察覺到她的存在,即使她在眼前,沒有十分留意,便看不到她了,行蹤飄渺不定的,像鬼一般,固取名若鬼。
白若鬼還未出生時,孃親就因病死了。那時,她爹白秀才正趕往京城赴考,因這一噩耗,便錯過了這十年一次的科舉考試,連夜快馬加鞭地從京城趕回來,給她娘辦喪。
那時發生的事,現在想來還像做夢一樣。衛大夫至今還清晰地記得,當年,大傢伙正要將棺材放入土坑,天空突然傳來一聲巨響,眾人抬頭一看,只見天空竟活生生裂了一道大口子,漆黑的天洞彷彿要將地上的一切吸進去一般。與此同時,棺材裡突然傳出隱隱綽綽的嬰孩的哭聲。被天上異象嚇壞的眾人裡,白秀才最先回過神,發了瘋般要將棺材蓋開啟。
棺材生子這事並不稀奇,稀奇的是,當眾人合力開啟棺材,只看到棺材裡溢滿了羊水,死去之人原本隆起的肚子也平了下去,卻唯獨沒有看到孩子的身影。所有人頓時都一陣毛骨悚然。
然而,當棺材將要再度合上之時,突然有一個白衣飄飄驚豔極致的仙人從天上走來,制止了大家合上棺材,並且從棺材裡抱出一個女娃交到白秀才手上,清冷的聲音怒道:“怎的是一個女娃,你這個當爹的就不要了麼?一直聽聞人間重男輕女之說,本尊一直都是不大信的,沒想到竟是真的!你給本尊聽好,你要好好待你的這個女兒,本尊會在天上睜大眼睛看著,你若膽敢虐待女兒一分……”
白秀才打著哆嗦順話問道:“如、如何?”
白衣仙人卻拂袖離去,留下一句:“本尊一向和雷神來往密切,也聽聞雷神的雷可以把人劈得外焦裡嫩。”
村子裡所有人緊張地嚥了一口唾沫。
如此,白秀才小心翼翼地養起了這個女兒,再沒有娶過妻子。而村裡的人也小心翼翼地儘量不與白秀才一家接觸,生怕觸了黴頭。更有甚者,把白秀才父女倆當成了可以給天上傳達資訊的神人祭拜。
想來,白秀才病成這個樣子,也不知是不是因為沒有待好女兒,而被天上的那位白衣仙人懲罰了。
衛大夫頓時更憂愁,當年給兒子定的這門娃娃親會不會害了兒子。
白若鬼推門進來的時候,正看到案牘前咳嗽不止卻仍在看書的父親。
白秀才明明才三十多歲的人,因為生病,憔悴得看上去像是五六十歲,發中縷縷白絲很是顯眼。
“爹,不要看書了,休息一會吧。”白若鬼走到父親身邊,心疼地說。
白秀才早已經習慣了女兒鬼一般的出現,從書牘中抬起目光,慈祥而柔和的目光注視著女兒的小臉龐。這張小臉像極了她的孃親,可是因為這窮苦的日子,一直沒有吃好,瘦弱得不像樣子。
白秀才無比疼惜地把女兒摟入懷裡,“乖,再給爹一年的時間,爹一定考取好功名,讓你過上好日子。當年,爹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