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表情有些恭維,更有些討好之意,手心發溼有些緊張。
“那個病秧子!”男子驚呼,旁人先是一愣顯然沒想到有人那麼大膽,隨即上前一步眼疾手快地捂住他的嘴,示意不要把事情鬧大。然男子手裡握著杯器搖的顫抖不止,似在發洩不滿,再掩飾不住濃烈的鄙視。
說起宇少卿,只能說是天妒英才。世人均是流露出惋惜,更多的是唏噓不已。那個少年幼年多病,體質孱弱,但是卻生在權貴之家,該會的無一不精。可是那又如何?還不是隨時都會歸西!所以並無人對他抱有太大的希望。
馬車匆匆駛過,捲起一片落葉。車窗滑落,透過去露出一張憤怒的容顏和打抱不平的女聲,女孩揮舞著拳頭,有些俏皮。繼而傳來水水的男聲,濺起漣漪陣陣。引得眾人紛紛駐足,投去羨慕的眼神。
故土年少(2)
車上宇少卿嘴角掛著人畜無害的淺笑,他笑的很溫柔更深處卻免不了帶著疏漠。勸瞭如陌幾句,示意她不要多生事端,爾後輕輕抿了抿盛在碗裡的湯藥,有些苦更有些發澀,然並未皺眉不悅。如陌見機行事笑嘻嘻的從懷裡掏出一包用油紙所包裹的東西。
宇少卿挑挑眉有些好奇,摁不住的問:“呆子,這是什麼?”
“你猜猜。”如陌回了一句,一手把包裹的顆粒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塞進宇少卿嘴裡,惹得宇少卿有些哭笑不得。
是蜜餞!
甜味佔據了口腔,驅逐了澀澀的苦味。宇少卿有些感動,只得暗暗道:這笨蛋,當真有心了。
佯裝有些發怒,顯然如陌並不吃這一套,宇少卿臉頰有些紅潤,道:“我不是三歲兒童。”
“但你也未曾弱冠。”如陌理所當然的反駁。
宇少卿只得壓下不好發作,啞然失笑。剛剛隔得不算太遠且他的耳力不算差,所以他聽到了……病秧子?嗯,說的很對呢。
同樣,淡然處之的如陌也聽到了,畢竟有人說自家哥哥,心裡也不是個滋味,若不是剛剛宇少卿攔著她,估計現在已經開始掐架了。他和她踩著小凳抬腳下車,嘴角永遠有著微笑,虛偽的作假。按部就班應付著各種敬酒討好的人,有些頭疼。
如陌有些不耐煩,隨意推脫了幾句便蹦蹦跳跳的拉著宇少卿逃離了花天酒地的宴會,眼前頓時還來一片清淨。宇少卿溺愛的看著如陌,說了一句:女孩子家的要注意自己的形象。如陌盈盈一笑,宇少卿笑的越發寵溺。
二人站在廊上仰望著夜空,感慨自由。天際的星辰閃爍,熠熠生輝,彎月躲在雲層後若隱若現,遮住了憧憬,遮住了稚嫩。
月光透過蟬翼般的床紗,暖風搖曳著窗簾,不若仙境,卻更勝。床上的女孩老成的感慨一句,平白無故的添了一筆滄桑,忍不住就忽略了她的真實年齡,小手佯裝摸著不復存在的鬍鬚,輕咳一聲,小臉漲的通紅。人真的奇怪,明明嫉妒的眼紅卻一定要裝的風輕雲淡,真是做作。一陣眩暈後睏意襲來,如陌凝視著潔白光滑的牆壁,無言以對。
窗外,僅剩的殘月被擋住,葉子被風吹的萬分蕭瑟,沙沙作響,晴朗的夜空變得有些渾濁,空中突然狂風大作,烏雲密佈,落雨稠而密。
床上的人兒似乎有些不適應隔窗吹進屋內的寒風,小手又一次不安分的攥緊被子,瘦弱的身體蜷縮著,像一隻受傷後被無情拋棄的幼獸。讓人心中一澀。
“轟——”的一聲,一道驚雷響徹天際,蜿蜒而下,勾勒出如陌白玉一般的臉頰,隱約看著她頭上蒙著一層細汗。
月亮無色,有些寂寞,絲雨綿綿而下。小巧慌亂的身影踮著腳悄悄地開啟另一扇門,只留下一道彷徨迷茫的投影,影子躡手躡腳的樣子在黑夜裡如一隻膽小的貓。
睡夢中,宇少卿皺緊眉頭,欲要發怒。被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