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地裡剛耩上的麥子,還沒有冒芽,所以顯得整齊而荒蕪。
又行進了四十多分鐘,班車進入縣城地界。因為萊邑縣汽車站就在縣城東側,所以很快就進了站。
萊邑縣汽車站用兩個字就能概括,髒、亂。汽車站大院裡,坑坑窪窪的土質地面上,橫七豎八的停著十來輛破舊的客運車。地面上佈滿了果皮、紙屑和花生瓜子殼,司機和售票員最多用掃把將自己車廂內的垃圾掃到車外就了事,而車站內的工作人員,看樣子一天最多收拾一次衛生。
出了站,外面是亂糟糟的廣場,佈滿了小商販,以賣食品的居多。
“也到中午了,先吃點兒東西吧。”經過一家羊雜湯的攤位,李焱停住,招呼嚴祿。
“嗯。”
“老闆,您這羊雜湯怎麼賣的?”
“三塊錢一碗,煎餅五毛錢一張。”
“不便宜啊。”這個年代的羊雜,還不是老百姓喜歡的美食,它屬於“窮人樂”食品,說起來也是葷腥,但老百姓都不認,價格高些就不如直接買肉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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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你說的,咱這羊雜湯實惠啊,你看著這裡面的羊頭肉,羊肚兒。”老闆用勺子攪和著鍋底。
攪動的似乎很費力,不斷翻騰上來的鍋底料確實很豐厚。
“行吧,來兩碗羊雜湯,煎餅要……四張。湯裡多放辣。”李焱掏出“中華”來,隨手遞給嚴祿一顆。
李焱和嚴祿找桌子坐下,羊雜湯和煎餅很快就上來了,老闆還殷勤的喊了一聲,“極品羊雜湯兩碗,煎餅四張。”
煎餅簡單的撕扯幾下泡在羊雜湯裡,吃起來很夠勁兒,又香又辣,很快倆人就是一身汗。
“過癮。”李焱喝下一口辣湯,然後抓起桌上的草紙擦了擦嘴,招呼老闆,“老闆,算賬。”
“兩碗極品羊雜湯,四張煎餅,一共一百零四塊錢,收你個整數兒,就給一百塊錢吧。”
李焱愣住了,坐在對面的嚴祿也停住了擦嘴的動作。
“算錯了吧,老闆,羊雜湯不是三塊錢一碗嗎?兩碗是六塊錢,加上四張煎餅錢一共才八塊。”
“三塊錢一碗的那是普通羊雜湯,你們二位要的是極品羊雜湯,這裡面可是放了人參的,五十塊錢一碗。”老闆“解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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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參?”
這不扯淡嗎,這種窮縣城還有此類養生的“藥膳”,賣給誰去啊。估計這“人參”是專門為自己“放”的。
“是啊,那老粗的一根,要好幾百塊錢呢,我足足燉了一宿都燉化了,五十塊錢一碗都算便宜你們了。看你們穿的人五人六,抽的還是‘中華’,不會是想要賴賬吧。”
“該算的漲我們肯定不會賴,等警察來了我就給你。”李焱按住要竄起來的嚴祿,掏出了“大哥大”,從容的撥出“110”。
小攤老闆隨手搬了個凳子坐在他們對面,口中唸唸有詞,“用得起大哥大的人,賴我兩碗羊雜湯錢,真不要臉。”
結束通話電話的李焱也沒有反駁,而是抬起手腕,看著手錶計算出警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