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岔口,手電光照進去,有的深不見底,黑洞洞的透著陰森的氣息;有的在裡面七八米會出現一道鏽跡斑斑的鐵門,上面掛著不常見的一種大鐵鎖。怕迷路,幾個人就一直沿著主道前行,沒有到深不見底的岔路去探險。
走了十多分鐘,又路過一個岔口時,李愷咳嗽了兩聲。
安建軍腳步停頓了一下,偏頭看了一眼岔口,然後繼續向前走。
進地道之前,李愷已經悄悄叮囑了安建軍,安建軍雖然不明白李愷的用意,但李愷的話,他歷來是絕對服從的,所以他記在了心裡,並找了個機會,跟苑鐵柱和陳文說了。這兩人倒沒什麼詫異的,因為類似惡作劇以前也發生過多次,是給新人的“見面禮”。
又走出三十多米的樣子,李愷提議停下來歇一歇。
大家聚攏在了一起,安建軍假模假式的晃著手電筒四下打量,常大龍也放開了抓緊李愷衣角的手。
突然,安建軍關掉手電筒,大家瞬間陷入一片黑暗,沒等常大龍反應過來,李愷四人摸著牆迅速向來路跑去,很快回到那個岔口,拐了進去。
“班長?”這時候常大龍才反應過來,叫著李愷。
李愷他們沒有回應。
“班長,班長,你們在哪兒?”
還是沒回應。
“班長,別丟下我,我還在這裡呢。”常大龍的聲音明顯變了,帶著顫抖。
依舊沒回音。
“班長,你別不管我,我害怕,我害怕……”這次的聲音裡,已經帶著哽咽了。
慢慢的,蹲在地上,無助的哭了起來,哭聲越來越大。
“大龍,怎麼哭了,是害怕嗎?”
終於,李愷的聲音響起來,常大龍立刻停止了哭泣。
“班長,你在哪兒,我害怕。”
“害怕什麼,是怕黑嗎?”
“我……怕黑……怕你不管我,連你都不管我了……我,我,我就更沒希望了……”
“可我管不了你呀,你把希望寄託在惡人的良心發現上,奢望他們的憐憫和手下留情,你自己不想著爭取改變,不想著抵制反抗,我能怎麼辦?去幫他們喚醒良知嗎?”
常大龍似乎明白了李愷的意思,喃喃的說著,“可他是我爸,我能怎麼辦,別人要說我不孝的呀。”
“不孝?父慈子孝,父不慈,子為什麼要孝,因為親情嗎?親情這個詞語,是由兩個獨立的字組成的。親有了,血緣這東西我們無法改變,得認。可情呢,父愛呢?你的父愛就是讓你每天吃他們剩下的殘羹冷炙,餓的飢腸轆轆嗎?你的父愛就是讓你一年到頭穿著破衣爛衫,凍得瑟瑟發抖嗎?你的父愛就是每天對你拳打腳踢,毫無緣由嗎?你的父愛就是覺得你不配去上學,甚至需要老師因為心疼你而去你家苦苦求情嗎?這就是你擁有的父愛?這是他媽什麼玩意兒!
你為什麼要覺得這是理所當然,誰的父母是這樣的,這他媽不對,他是在發洩,把對你媽,對你姥爺的怨恨發洩到你身上,這樣的父親,你還孝個屁呀!你還記得你媽不,記得你姥爺不,她們如果知道你的狀況,會是怎樣的心痛,會是怎樣的難過。而你呢,逆來順受,讓親者痛,讓仇者快,你這才是真正的不孝,大不孝,你讓她們的心在流血,你讓她們的在天之靈不得安寧。”
李愷的話說的很難聽,用侮辱性的言語刺激著常大龍。
“班長……別說了,我命硬,剋死她們,我對不起她們……嗚嗚……”常大龍嚎啕大哭。
常大龍母親和姥爺去世時,他才六歲,沒有什麼印象,只是隱約記得一個胖胖的女人,把他摟在懷裡,輕聲哼著歌,一個花白頭髮的的老人,牽著一輛孩子玩的小三輪車,在一旁笑呵呵的注視他們。
那時候,他應